傷口,他輕聲道:「惠……師兄,你撐住。」
「妙法真人……」這時謝陵才聽清惠玄口中的言語,「黃泉…回頭…」
「好。」謝陵咬著下唇,咽下心頭涌來的苦澀,「我帶你去找,真人。」
他帶著惠玄按著幼時的記憶,抄著近路往清虛觀去,一路靜默。
流風輾轉林中,聽來更似嗚咽聲。
「師兄,我們要去哪兒啊?」
「去清虛觀,看真人。」
「真人好看嗎?」
「真人當得四字姑射仙人」
謝陵搭著惠玄走到了往玄觀門前的小徑,聽到了身旁的少年問:「山人,我們要去哪兒啊?」
「去清虛觀,看真人。」。
「真人,可是妙法真人?她……不是已經故去了嗎?」
謝陵聞聲,頓了步子,喃喃道:「原來已經故去了。你如何知曉?」
「幼時,家父同我提了她的故事,那日家父還喝了很多酒,因為故人去了。」
謝陵偏頭,看向肩上搭著的這個奄奄一息的人,他撐著一口氣,似在等著那不遠的情緒玄觀,
謝陵心下兀自嘆了一聲,依舊領著他往觀里去了。
「你們師兄弟徒有慧根,卻無佛緣。六根未凈,皈依不得。」
舊日住持的話語,縈繞耳畔。
謝陵將身上的人慢慢放下,放在觀內的女英殿旁的小榻上。他記得原來的妙法真人最愛在此處讀箋。
那時春風剛來,百草方綠,觀里的小婢才將五色小箋染制好,真人執著湖筆,坐於這方小榻,一壁念著小詞半句,一壁落筆於箋上,隔日再將箋置於小木船上,隨水流了去。
他與師兄就伏於對著小榻那扇錦屏前,探看錦屏後的那位妙法真人。
「師兄未斷的塵緣……」
謝陵苦笑著,不知當如何評。
賢山下的善男信女,卻終究成了痴兒怨女。
妙法真人愛極紗幔,遂將觀內上下,以紗幔做隔,今夜的山風又格外的不羈,撩得紗幔翩躚。
連那不明朗的月也叫大風刮來的浮雲遮住了月華。
這一舊觀,在這春夜,蕭瑟如廝。
陸岐去一旁尋起了燈燭,謝陵將身上的外褙脫下蓋在了惠玄身上。
當陸岐秉燈歸來,正看見那青衫仰首看著天。
陸岐靠近謝陵,輕聲喚道:「山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