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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6 字 2021-02-18

「有所思?」

「我在想,黃泉回頭,是何用意。」謝陵回了他,便開始自言自語道,「今日這黑衣人,又是何人?」

「山人。」陸岐從懷中摸出了一個錦囊,囊里取出的正是那張寫著「昭行」字條。他遞予謝陵,道:「這是家父留下的。」

「你…想說?」

「清虛玄觀有家父留下的東西,只因人彘事後,便無人再談。而家父留了紙條予我,或許,這『昭行』所指,便是這清虛之物。」陸岐分析後,微頓看向了謝陵。

「你且繼續。」

「惠玄大師說,清虛妙法,黃泉回頭,讓我一定記著。這話有深意,何處為黃泉?古來黃泉不當回頭,他卻道黃泉回頭,本就是及怪異的事。」

「嗯。」謝陵一邊應聲,一邊走到了一方延伸出去的明台上,仰躺於台上,兀自回憶著。

妙法真人給這觀里的每一處都定了名兒,只是時隔太久了,他盡數忘了。他迫著自己想起來,卻迷迷糊糊入了眠。

不知何時,有人上了明台,將他抱進了內殿,那人吩咐著陸岐,將自己身上的披風取來鋪於地上,才將謝陵放於其上,又褪了外袍給他作被子。

第7章諸佛如來

女英殿里,燈燭垂淚。一人眠於內,一人守於旁。

「陛下。」

守於謝陵身旁的人聞聲回頭,見是陸岐,遂指了錦屏外,示意出去說話,怕吵著這入眠的人。

陸岐在錦屏外立著,看著錦屏所對的那方小榻上惠玄和尚默然躺在那處,像是入眠一般,不禁有些哽咽。他心下甚奇,也不知是在何時見過這人,偏就是有些難過。詢聲道:「這……當如何處置?」

「明日天亮,著人……」趙祚本在吩咐著的,卻突然猶豫了,將那句到嘴邊的「帶他回寺」咽了下去,改了口,「讓你父親決定吧。」

「您也覺得山人是我父親?」

「他是。」趙祚篤定地回應著。

他將入眠的謝陵抱入殿內時,瞥到了他鎖骨下的那道疤口。早先便留下了,那般隱蔽位置,只他和謝陵知。當然,他不欲道給這個毛頭小子聽。

況他也篤定謝無陵會活下來,只要他的那個好友祁知生到了當初的那封傳書,他便一定去謝府帶走謝無陵。趙祚還記得在重闕內殿上,謝無陵伏身階下說,那是他討得最後一個恩典。如果可以趙祚以為,那會是他第一次駁了謝無陵的討要,但那個恩典,卻是一個為君者駁不了的誅佞臣,遠小人。

他能做的,也只能是面上按著他的意思走,私下卻給了祁知生帶走他的所有方便,他是君王,他,也想做那個從山郎。

趙祚抬了首,看向天幕,想著上次來這清虛玄觀,還是個極惡劣的天氣。

他看著這個叫惠玄的和尚,一臉冰冷,一手握著那把謝無陵在府里親自遞的長劍,一手抱著一個遍體鱗傷的女人,從那女英殿里走了出來,像是從烈獄里走出來的夜煞,眉目凶戾。

那女人,趙祚識得,是個極美極艷的真人,那時謝陵決定同他往扶風時,特來向這位真人辭別,他就站在觀外,遠遠覷見過這一女子,綺才艷骨,猶不為過。而在惠玄懷里的她,又極其羸弱,或者說,是他們看見她的時候,她已近奄奄一息模樣。她的婢子隨珠舉著傘迎去,卻在看著那真人模樣後,號啕哭來。

而後那真人攬上了惠玄的脖頸,她手臂上的瘀青隔著雨幕,仍然清晰可辨,想來惠玄才見她時,當是多駭人的一幕。那真人附他耳畔,竊語著什么,親昵而自然。惠玄那雙載滿煞氣又發紅的眼,在那一刻黯了去。

他側首,看到的是這位真人最後留下的笑靨,和那夏夜里如一現的優曇一般,讓人被其驚艷,為其驚嘆,久久難忘。

午夜時分,昭行寺的沙彌在山頭撞著鍾。鍾磬盤桓在這一寺一觀間,這時聽入耳里,倒更像在送別著,送別著這觀里長眠的兩個人,送別著他們共有的那段歲月。

「孽緣,是孽還是緣啊?」

十多年前的一個秋日,昭行客舍迎來了它的第一位女施主,是個極美艷的姑娘,那些只知誦經聽禪的小沙彌,平素見著她時都會忍不住停下步子,窺上兩眼。

昭行留宿的羈旅客眾多,他們除了有一腔游子的愁思,還有對美好事物的堅持。因著這姑娘,昭行寺多了許多慕名而來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