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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8 字 2021-02-18

去昭行寺的路上,他曾問過從山叔叔,有沒有可能,他的父親,沒有死去。他以為他會等來那人的勃然大怒,罵他荒唐。而事實卻和想象大相徑庭。趙祚回頭看著他道:「勿要擾他。」

這句話傳入他耳畔,他一時喜不自勝,他當即撩袍屈膝,同這至尊之人叩首。誰知那人並不領情,負手往山路上走,聲音仍是清冷:「今日後,再跪我。還不跟上?」

他笑著跟上那人,最後在那一方院落里,見著這人。

而今這人卻是這副模樣,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不停地喚著「山人」,卻不得應。

「平之!」他學著幼時旁人喚他父親的語調,於謝陵耳畔輕喚。謝陵捂著頭的手卻忽然放了下來,他看著謝陵的眼神漸漸清明,正想問句他是否安好的話。還沒出口,便見眼前人往直橋走去。

謝陵走到了直橋上,面向女英殿站著,那段記憶里,這處直橋便是黃泉。他依言回頭,看到的是合上了的玄觀門。

天將要亮了,拂曉時分,陸岐還在想著當如何對待這惠玄大師的屍首,便聽著那山人喚他,讓他去將玄觀門打開。

他依言跑了過去,開著玄觀門的手卻頓了,他心下有一絲擔憂。玄觀下是幾截長階,在觀門口能將階下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而直橋正對著觀門。不知道那人是否已經離開了,如是開了門……

陸岐啟門撤身,天光漸明,山風緩緩擁入觀門。

謝陵復回首,入眼便是階下一人白衫掌燈的背影。他不知為何心頭又像叫針扎了一般,就像念起「趙祚」二字的感覺。這背影他似看了許多年,一壁心口灼疼著,一壁卻又貪念著。

他掩在袖下的手拳了起來,才想起本當在手里的那顆菩提珠落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了心口的那份關於自己的不可名狀的疼,回首尋覓著透過觀門能看到的景致。但他還是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了那白衫人影,直至他看著那白衫人影沒入深林,才堪堪將視線移開。

良久,他看到了觀門下掛著一個檐鵲模樣的鈴,山風來,和鈴央央。

檐鵲有喙,喙指一處,恰是不遠處竹林里的一個竹屋,一個在他記憶里從來不曾出現過的竹屋,掩於一片幽篁翠色中。

陸岐看著謝陵站在那直橋上,做著那趙祚夜里做的一樣的動作,他突然好像明了,為什么他常聽宮人私下感慨時,都說他父親最像陛下,也最懂陛下。明明是兩個不同的人,卻在這一刻,肖似。

昨夜趙祚回首,什么也沒看見,孑立良久,趙祚站在直橋上交代道:「天亮,他必會喚人,將惠玄葬於妙法身旁。她冢旁有個小竹屋,你記著。他原來藏的東西,應當在那處。」

今日謝陵回首,看著竹屋旁的那冢,孑立良久,啟口道:「一會兒我們帶和尚往竹林,他當葬於一處。」

「可是要與真人同葬?」

「你如何知曉?」

陸岐又忍不住眨巴了眼睛,才道:「我聽人說,真人就葬在竹林里。」

「你聽的這人,倒是知道的很多啊。」謝陵不願戳破他的胡謅語,那階下的離人背影,他看得真切。只他想作壁上觀,不想深究,也不想管顧。就這般做他的江南二子,在這賢山畫他的畫,養他的花就好了。

只這世事不饒他。

第9章幽篁隨珠

幽篁一竹屋,屋旁一孤冢。

謝陵和陸岐帶著惠玄大師在一片翠碧里摸索著,至午間才堪堪看到孤冢上的魂幡。

陸岐回身正看見謝陵滿額頭的汗,想從他背上將惠玄大師接下來,謝陵本想堅持著,但越來越虛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