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陵偏首,俯身咬上了趙祚的耳垂,須臾卻聽到了趙祚的一聲嘆,接著便是他被趙祚翻覆過來。
「佛祖座下,不得誑語。」趙祚覆於其上,如是道。
趙祚居高捏住謝陵的下頜,微抬手,迫使他眼里只有自己,四目相對,良久,潰退敗陣的只有謝陵。
謝陵道:「留我一人?」
卻不想謝陵這一問,引得趙祚的眸色立馬深了去。
「也好。」謝陵這句安慰言,因著趙祚的動作,碎在了嘴里。
趙祚俯身下來,吮過謝陵的唇瓣,舌也不帶停的叩向謝陵的齒關,汲取著謝陵的所有氣息,一絲一毫都不想留下,就像胡地搶掠的匪人一般,凶悍又不留喘息。
謝陵不過隨口一句罷了,卻不想會惹他這般反應,但他若是記得那段過去,他或許,便不會,問出這句了吧。
十五年前。
春走夏至,日子再美好也不過一場花季。花事敗了,趙從山也帶著最後一壇酒來告別。
這日謝無陵在院中煮上了一壺新茶,是那沙彌送來的,說是師父的友人攜來的一點翠螺,讓他換換口味。
以往的時候,這種茶總是要留著什么大日子,像是妙法來昭行尋他,或是哪個沙彌生辰,他無禮來送,這才肯拿來煮的。
至於今日……那趙從山有兩日未來了,約好了今日來,請謝無陵吃酒。
想著他要來,謝無陵不知為何,許是因這世上知己難求,又許是因為這人是趙從山,他便覺得這日子啊,得帶著幾分鄭重的模樣才行。
昨夜便問妙法真人討了些攢來煮茶的露水,清早醒來,便煮上了那一壺翠螺,待著一個人。至晌午了,那人才姍姍來遲。
「今日這茶味苦,你少喝些。」謝無陵從那人懷中接過那一壇酒,放在了案下,他二人同落座,衣袍大擺,掩了案下的酒壇,而後謝無陵又狀似什么事都未發生一般,替來人添了盞。
「嗯。不是壽眉?」趙從山接過謝無陵的茶,呷了一口。
「新茶,給你嘗嘗。」謝無陵支了胳膊,撐著下頷,看在趙從山眼里,到底還是有些孩子稚氣未褪的模樣,雖然他行事如個小大人一般。
「怎想著換新茶?」不知是這茶是要澀得多,還是他在謝無陵這兒喝慣了壽眉的緣故,他的眉頭蹙了蹙。又或者是謝無陵知道他今日是來辭行,所以特意煮了這澀茶?
「壽眉喝久了,怕喝膩味了。」謝無陵斟酌了一番,才道。
畢竟他總不能說是因他要來,才煮這新茶,讓他嘗鮮吧。
謝無陵一邊說著,也一邊將趙從山蹙了的眉頭看進眼里。他拂袖道:「還是來嘗酒吧,他們都去上早課了,不會有人經過的。」
說著便將那酒壇抱上了案來擺著,又揚首,看著趙從山起身去合上院門,遂眉目里帶著幾分愉悅。
「今日嘗什么酒?」
「折柳。」
聞言,謝無陵啟封的手微頓了頓,連話都有些說不出:「折……有、有這種酒?」
「嗯。」趙從山抬手替他啟封,接過他手上的活,抱過酒壇,替他二人添上了盞。
「如我所想?」
「如你所想。」趙從山低了眉,沉聲應道。
「那這酒,當贈你。」折柳贈離人,合該算作是應景了。謝無陵勾了嘴角,將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