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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9 字 2021-02-18

的那桃花枝;習慣了推門看見那人坐在院中,甚為悠閑地拿著他隨手置於院里的書頁,嘗著小沙彌給他煮得茶,待他醒來;更習慣了駁了那人的滿腹經綸,拿著所聽所聞同那人論道觀星至夜深時。

「夜深了,山路不好走,你睡這兒,我找師兄睡。」

「叨擾了。」

……

「今天不想去師兄那兒睡。」

「你睡里,我睡外。」

……

「趙從山,你睡了嗎?」

「沒有。」

……

「趙從山。」

「嗯?」

「趙從山?」

「嗯,睡吧。」

往前數二三月的事,還歷歷在目。

他們相談至夜深,蟲聲在窗外想起,夜風仍帶著春寒。

起初趙從山還會下山去,他不住客舍,因為不愛這寺廟香火味,可能是他母親的緣故,當然,這是謝無陵猜的。

後來夜深下山,謝無陵怕路不好走,況他這般性子,便是在揚州樂坊,同那些個藝伎丫頭同床共枕都不認為有何不妥的,自然也就留了趙從山來暫宿一夜。

有一有二,而後便有三有四,他們時常就一小話題,如那春日攪人的鶯兒,該不該逐了去,西北的古藤會不會生新芽,扯至夜深。

如是謝無陵這般,還可說是弱冠年紀,童心未泯;可趙從山這般,謝無陵其實也不知道如何給他找借口,許是下山路上太陰森,他不想下山,才和自己又扯著無聊的閑話至夜深吧。

而後兩人同榻和衣而眠,直至次日那檐下爭春的鶯兒,再將他二人從夢中吵醒來,趙從山會起身去窗邊,將那鶯兒打走,而謝無陵多是哼唧一聲,翻身用被子蒙了頭,繼續眠了去。

但現在趙從山走了,可能這一年里,再沒有人替那攪人清夢的黃鶯兒辯護,再沒有人相信枯藤會生芽,再沒有人和他聊這些無趣的東西,連師兄也還了俗,去找妙法真人了,他只能一個人在這寺里找樂子了。

「走就走吧,琴弦也不還我,就走了。」

謝無陵嗔了一句,才掀了帳幔起身。院外的桃花敗了,滿樹新葉郁郁蔥蔥,有些東西卻在變了。

謝無陵不知道的是,他那顆隨遇而安的心,也跟著敗謝的桃花,一並走了。

晌午的鍾磬被山腰的撞鍾的沙彌敲響。

余音悠長,謝無陵抹了兩把臉,他素來不為離別而悲,今來,也不該。

他取了床頭的藍綬,將發束高了些,看著倒是神許多。只是桃花眸里少了幾分快意。起身攏好外衫,才推了門往那誦經的殿上,尋師父去了。

殿上還有一盞留有余溫的茶置於在案上,裊裊生煙。然四下除卻住持再無別人。許是才送走了什么施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