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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1 字 2021-02-18

里,信陵主該有的模樣。他看著趙祚欲離的背影,道:「如果元裹姑姑這幾日安穩覺,那接替世皇叔的那一個,是…觀之?」

「若他真心向著江湖策馬,宣城手中的那波力量,他掌著也無妨。況當初平之教他作畫,不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思?」

「好。若他存了別的心思,我便……」羨之欲出口的話,卻在嘴邊打了個轉,止住了。其實他並未想好用什么極刑以對。

趙祚可以只將仇恨留在上一輩,但羨之做不到。趙修的債,總有一天該趙見來還。

但這一頓讓趙祚以為是羨之起了婦人之仁,引得他回頭,語重心長:「羨之,『若愛重傷,則如無傷』,『仁慈』二字,在腌面前,最無用。」

因為它不僅救不了你,反而會把你推向深淵。

謝無陵的仁慈,在居衡籬牆內,心照不宣,但謝無陵最後的下場,扶風的人,都有目共睹。

廊屋外的父子二人,通心長談半夜;杏林深處的胡人卻在這一攤舊物面前,心下生郁結。

桑落的手中還攢著謝無陵留給他的一封舊箋,許是寫了許久,箋紙都泛了黃,就壓在銀匕之下。

銀匕正是被趙修奪過,丟出窗外的那把。

後來謝無陵派了暗衛在那院里窗下,找了一日才找來的。此後便一直藏在這處。直到羨之領著桑落來這處。

但桑落並不太在乎那把銀匕。此時,在他心頭壓著的,讓他失了方才軒昂氣的,是泛黃箋紙上的那句舊詩。

「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無奈別離何。」

正是趙祚那日同謝陵念的那句,但是趙祚和現在的謝陵並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而桑落卻知道。

是謝無陵在和他告別,在替他送行。

謝無陵是昭行之子,他擇了盛世而來,卻做了那個史書里寥寥幾筆寫來的「謝佞」。

或許他早知道自己會死,早猜過桑落有可能會替觀之做事,所以交代羨之領他來這處,帶他見紅木架上這一閣里的小物。

其實架上還有些其他的東西,桑落大多未見過,每個小物下面都倒扣了一張小箋,大概也是要等主人來時,才能解開的吧。

自羨之走後,他便跪坐在了這架下,像丟了魂一般,眼里失了神,手下摩挲著這把銀匕。

銀匕與往日無異,但銀匕里有個秘密,是旁人不知道的,連謝無陵可能也不知道。

銀匕的刃上是淬了毒的,一種不痛不癢的毒,說是南地的夷族姑娘送給趙修的。

桑落曾問趙修要來過,又將那毒上在了這銀匕的刃處。

本是桑落留給自己防身的,那日興起,便還給了謝無陵,沒承想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自己手邊。而這毒,桑落許是要自食。

桑落看著手上的這把匕首,未幾,便叫淚眼蒙了視線。他想啊,便是他放火燒了雍國公府時,也未生出這般難過。

白天羨之送他來時,他便將他最後的故事,最後的惦念和趙修最後的一眼,都轉述給了羨之。

他是漢人眼里養不熟的胡狼,他親手了結了那個苟延殘喘的王孫,親手將那金碧輝煌的府邸付之一炬,親手將那早准備的戲袍一隅,留在正廂的殘垣附近。

最後親手送自己去見趙修,也算作解脫彼此?

桑落掌起了那匕首,對准了自己的心口,用力捅了下去。為他的棋局,畫上終局,也為他身後主子,墊上他自己這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