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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7 字 2021-04-08

微側身,又將韁繩丟給了老宦奴,道:「勞您一會兒幫我把馬牽出去。」說完羨之向朱門那處跑去,跑到半路,又似還有不放心的事,特地回頭叮囑道,「順便去叫祁先生回來。」

老宦奴應了聲,看著那副將將錦囊拆開,從中間取出去了一份山鹿旗的繪樣。那繪樣後寫了一個「緘」字。

副將立馬改拿為捧,將手中的山鹿旗舉高了些,讓身後的人都見了見,無怪於他,大帥親自繪的山鹿旗出現在眼前,便是誰也駁不得的令。

不過也有一二人不服氣的,說著不退的話。副將立馬將手中的□□提了起來。

「山鹿營規,不從令者,戰後盡誅。爾等從還是不從?」

說完副將瞥了那兩個唱反調的人,見他們都低首噤聲了,這才作罷,領著人往外宮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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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灑在了下來,在陸岐那特地磨得鋥光瓦亮的銀戟反著光,光反在了謝陵的臉頰靠下。

羨之來時正看著謝陵被陸岐的戟尖指著心口,他心下驟得一緊,剛要邁步進門來,就看見謝陵對他搖了搖頭。

陸岐顯然也在謝陵這個動作後,知道他身後有人了。

他的戟尖本抵上了謝陵的心口,他手下使了力,讓那戟尖刺破了薄衫,錐在謝陵的皮肉上。他突然開口指使著謝陵:

「往後退,退上明堂。」

「陸岐,你想好了?」謝陵偏首,神情突然嚴肅了很多,「倘你入了明堂,這事的性質就變了。」

回答他的,是謝陵意料之中的沉默。

其實陸岐本來想好了,他想他應該按梁策的吩咐,把謝佞逼上明堂,在明堂里殺了謝佞,再將那欺名盜世的事蓋在開不了口的死人身上。

而後拿這事和趙祚談條件,讓他給岐國追封,也算是給他那記憶里從未謀面過的生母一個交代。之後把山鹿營還給陸家,而他再找個遠離羨之的地方,獨自苟活著。

是,他想遠離羨之,怕見到羨之。至於為什么怕見到,他也說不清。或許是骨子里不想讓羨之看到自己這個模樣,這個沾了腌心思的模樣,可笑的事,明明羨之也是這樣的人……

又或許,他只是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會想羨之,想問問他為何成了這般模樣,想將這樣沾惹了別人鮮血的羨之殺了,想那個干干凈凈,溫溫潤潤地站在他眼前,喚他一聲「小岐兒」。

他勾了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原來他竟也是個抱著滿腹荒唐的人。「羨之不會想看見你這樣的。」謝陵看了眼他身後那個默默站著的人。

「那我不是應該等著,讓他瞧瞧我這樣的?」陸岐回懟道,「還可以讓他看看他師父在我戟下的模樣,也好讓他想想當初他殺葉窺魚時的那種滋味,那種親手了結親人的滋味?」

陸岐的眼里帶著幾分陰鷙,似乎在為他陡然生來的想法而興奮,但手間的顫抖卻泄露了他心底那點善意作祟的怯懦。

他搖了搖頭,眼里露出了破綻,陰鷙的惡念和那點清明的善良在他的心底里爭位。他這幾日總是這樣,兀自在仙凡境和五濁世上掙扎著,迷茫著。每當他覺得自己能一腳墮進萬劫不復的五濁世了,偏偏那點清明又要拉他一把,將他帶回明台。

可每當他要放棄墜入深淵的時候,那點仙凡地又愛生出個似夜叉的玩意兒,將他拖往五濁世。

一如現在。

謝陵在慢慢後退,羨之緩緩跟著,眉頭卻鎖得更緊了。當初昭行僧人替他取環時,無功而返,說是讓陸岐撿走了,那時他心下就生了不安,如今看來不安都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