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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下,顧淮就扭頭來看他,沒往時那般從容,帶著些哀傷難過似的,看一眼就翻過身去,聲音悶悶:「那你也回去罷。」

沈梔瞧著他寬闊的背,肩膀那兒還沾了血,暗紅的一片,伸出手想要碰一碰,想說些什么,頓了頓,還是了回去,咽下嘴里的話,慢吞吞出了病房。

10

沈梔到肉鋪的時候,案板上就只剩沈梔要留的筒骨,伙計的的確是急了,瞧見沈梔,遠遠便喊:「沈先生,您可算是來了。」

沈梔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掏出兜中的銀子遞給伙計,接過伙計遞來的筒骨。

到家之後,沈梔便把筒骨交給母親,同顧淮所借的銀錢,看完大夫後,仍有剩余,叫家中銀錢的窘迫之境好上不少,母親不知這錢是同顧淮高利貸借來的,面上的愁容亦隨之消減,擔心的不過是父親的肺疾,家中日日燉著骨頭湯,大都進了父親的口,人便也眼見著生了些肉,不似從前這般瘦弱,薄薄的皮肉包著骨頭。

息的三月已過,顧淮卻是不提利息一事,沈梔聞著廚房傳來的清淡肉湯香氣,想起在醫院時,顧淮悶悶的話來,他是生氣了?還是委屈了?拿脊背對著他,看起來有那么幾分可憐意味,弄得沈梔生出了些許陪陪他的念頭,可顧淮總是不可一世,對著他也露出那么些許,沈梔怕顧淮跟他討「利息」,親他的嘴兒,那么他該如何是好呢?顧淮受了傷,他是連推都推不開了,沈梔想到那些,便按捺著陪他的念頭,趕忙出來了。

日子已經是深秋和初冬的交接,連綿的秋雨不再下,街上刮起蕭瑟的秋風,冷冷的,往人頸子里鑽,今日起床時,沈梔起床時便感到了涼意,特意穿的厚了些,到了行里,王德全竟是點起了爐子,上頭燒著熱水,白色的熱氣從壺嘴冒出,消散在空氣中。

王德全瞧見他,吁出一口白氣:「今兒咋突然這般冷,觸不及防的,叫人凍得慌。」

沈梔只能朝他朝他笑笑,從櫃面拿過茶壺,坐到他身邊,打開鐵壺的蓋子,里頭的水已經沸了,咕嚕咕嚕的,沈梔執了片軟巾捏在壺把上,往茶壺里倒水,頭一遍的水是不要的,沈梔執著倒了出去,再往茶壺里添水。

鐵壺又回到爐子上,咕嚕咕嚕地響著,茶壺中的茶葉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沉沉浮浮,染綠壺中的熱水,沈梔靠在躺椅上吁了口氣,終於得空應王德全:「冬天了,掌櫃可要穿的厚實些,凍著了難好。」

「是啊。」,王德全嗅著傳進店里的燒肉香氣,低低笑起來,扭頭朝沈梔說:「今天中午吃燒肉,再去酒樓打二兩酒,先生覺得如何?」

沈梔也笑起來,微微頷首:「天寒飲酒,自然是好的。」,王德全全然被燒肉勾去心思,穿上鞋走到店外,盯著街角的燒肉鋪子遠遠地瞧。

冬天的時日,過得十分快,幾壺茶水的功夫,就到了中午,王德全已經遣了軍子、小良,一人去酒樓買酒,一人去街角買燒肉,沈梔在櫃台對昨日的帳,王德全則瞧著門口,盼著軍子、小良趕緊把酒菜買回。

軍子、小良還沒回來,店外倒停了輛汽車,車上下來一人,穿著長衫直直地走近店里,沈梔不明所以正要開口,王德全先迎了上去,道:「顧老板可還在醫院,我今日關行可去瞧瞧他。」

「顧老板已經回了老街巷里的宅子,不在醫院。」,這人顯然與王掌櫃相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