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齪,泰興帝又是想起自家的槽心事情。再看看賈赦這淚眼汪汪哭腫了眼的小模樣,面色緩和了一分,嘆道:「好了,都幾歲的人了,別哭鼻子了。你也不是很厲害的教訓了你們家老二一通?」

「可是他們傷害了我的心。」賈赦聞言,眼圈頓時一紅:「我待母親還不夠孝順嗎?我覺得我待老二也是友善的,家產怎么分是國法禮法決定了,是我爹臨走前決定的,我拿了大頭不假,可是分家後也是我養著他們一家的啊!老太太明里暗里借著我的孝順,拿著多少好東西,什么孤本字畫給老二鑒賞了,我一句話都沒說。像我爹說要好好學習了,我連最愛的扇子都不把玩了,就整天拿他送我的那把呢!像他呢?哼!」

尤嫌不解氣,賈赦重重哼了一下:「做事不會一心一意,只會三心二意,落第了怪我聰明啊?還暗戳戳內涵我走後門,哼!老頭子能耐真有那么大,他當年回金陵參加童試難道會不中?」

聽著賈赦埋汰賈政都還要自誇自己一句,泰興帝失笑一聲:「好了,朕才說一句,你就嘰里咕嚕長篇大論的。還真以為自己很能耐,都說錦綉文章,你倒好,跟個老太太裹腳布一般,用語簡單粗俗!你能榜上有名,也真是老賈在天之靈庇佑你!」

賈赦雖然答到點子上了,但是那張策問卷子,是他為帝以來見過最沒文化的一張。都快讓他懷疑禮部到底有沒有私通舞弊的了。

「我……咳咳咳……」賈赦一破音,輕輕咳了幾下,張著破鑼嗓子為自己證明:「我這叫白居易!說話辦事不認識字的老婦都能聽得懂。皇上!」

賈赦面色難得正經,抹把眼淚,鄭重問道:「可……當官不讓老百姓聽得懂話還叫官嗎?我先前雖然不成器,可也聽我爹念叨過的,武將守衛國土,管打壞人,而文官是治理。治理什么啊?不就是老百姓嗎?這老百姓有幾個能夠讀書寫字的,跟他們扯之乎者也的,這不是就跟爹揍我似的,雷聲大雨點小,屁、股不疼。得先跟他們聊吃飯吃飽了沒?衣服穿什么好啊。」

那純真單純的神色,耳邊回盪著那簡單朴素的語言,讓泰興帝有一瞬間的呆怔。為皇到底為了什么?從前雄心勃勃,可如今一年年下來,未曾治民,反是治官。

這個念頭一浮現腦海,泰興帝思索少年登基以來的事情,陡然驚出一身的冷汗。他少年登基,治六部,革弊端,定律法,御駕親征平南部叛亂,殺海寇,修建千里海塘大提預防海上宵小,開通海外商埠……

漸漸的耳邊似乎就只剩下恭維,一聲聲明君一句句霸主,感覺四海升平,河清海晏了,一回頭發覺不經意間自己老了,已經有了一根白發。而他的子嗣們呢,尤其是太子,那般年輕力強,那般神奕奕,那般經天緯地。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他害怕了起來,漸漸朝堂就亂了,分出了皇帝的人,東宮的人,皇子的人,開始的黨、爭。

泰興帝眼眸緩緩一閉。哪怕這個理他隱隱的有些早已知曉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東宮病魔纏身,剩余六子中,也只有經過爭奪,他才能定下人選。

掠過了對朝政對未來繼承人的思索抉擇,泰興帝睜開眼,帶著銳利之色看了眼賈赦,心中暗嘆了一句:「這賈赦頑石倒是假,雕琢一分倒能成璞玉。」

因為殿內長時間的靜默,正暗自焦急帝王心思的賈赦偷偷掀起眼皮瞄了眼泰興帝。這話倒不是他往自己臉上添,而是大概腦子哭抽了,一聽人提及,便想也沒想的說出來了。當官從老百姓衣食住行開始,還是他昔年祖父帶著他走街串巷玩耍的時候提及的,只不過隨著他爹愈發能耐,他祖父也就不提了,只說他生得好,可以守成的小爵爺,富貴閑人便可以了。

當年,他還真以為誇他長得好看呢!

兩人目光正好在半空中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