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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走到窗邊,那樣能看的更清楚一些,但腳腕上的鎖鏈不容許他離床那么遠,攻怕他會從窗子逃出去。

月光皎白溫柔,就像還未融化的初雪。美人受怔怔看著這朦朧的月色,腳踝上,貼著皮膚的銀鏈刺骨而冰冷。

舊疾來勢洶洶,卻直到十余天後,攻才發現美人受病了。

寢殿里只有美人受一個人,飯菜通常從一扇小窗子里遞進來。

如果需要什么用度,倒是隨時有宮人在外面待命,但無論太監還是宮女,他們總稱呼美人受為「辭卿公子」。

不是「丞相大人」,不是「林公子」,而是一聲模糊而曖昧的「辭卿公子」。

是攻吩咐他們這么叫的,其中暗意,自然不言而喻。

美人受醞著一身骨氣,生生一次都沒有傳喚過他們。

哪怕有一晚,他病的最嚴重的時候,盜汗盜得手腳冰冷,幾乎咳得停不下來,想要喝一杯水,卻被腳鏈扯住,如何都夠不到桌沿。

他竭力伸出手去,指尖顫抖,就在即將碰到的那一剎那,驟然失去了平衡,狼狽地摔倒在地。

桌椅全被碰翻,瓷杯摔碎,冰冷的茶水全潑在美人受身上。

美人受額頭磕在桌角,眼前好幾秒都是黑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來。

他扶著椅子一點點從碎瓷和冷茶水中站起身,平靜地走回床邊,摸索著重新躺下。

他依然想喝一杯水,但沒有喝到,衣服也澆得濕透,冷冰冰地貼在身上,像吐著信子的蛇。

白溶溶的月色下,鎖鏈聲在偌大的寢殿中顯得空曠而沉滯,說不出的悲涼。

後來幾天,美人受病的連意識都不太清楚了,每天渾渾噩噩,幾乎分不出白天黑夜。

朦朧中,他感覺有人想抱住他,美人受條件反射地抗拒起來,以為是攻,神志不清地喃喃:「不行,我現在很難受……」

但那人似乎並不想對他做什么,只不住輕拍美人受臉頰,想將他叫醒。

「……卿卿太傅……」

「……卿卿太傅……」

美人受疲憊地睜開眼,茫然看著眼前人。

只見太子穿著一身漆黑的夜行衣,蒙著面巾,正焦急地看著他。

見他終於醒來,瞬時眼睛都亮了,跟只小狗似得一下摟住美人受脖子,不住哽咽:「……卿卿太傅,是我,是我啊……」

美人受一呆,又聽太子說,「……別怕,卿卿太傅,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

太子看著美人受蒼白消瘦的臉頰,眼眶都紅了,就像一個快要哭出來的小孩。

「……卿卿太傅,對不起……」他抹了一下眼睛,哽咽說,「對不起,都是我沒用,才害你這樣受罪……」

「……你怎么進來的?」

美人受從錯愕中慢慢回過神,緊張地問太子:「沒有人發現你么?」

「沒有。」太子飛快道:「我都安排好了,出了宮門,就有接應我們的人。」

他手臂繞到美人受肩膀後,想將美人受抱起來,卻一掀開被子,就看到了鎖在美人受腳腕上的長鏈。

「卿卿太傅……」

太子怔怔輕喃,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驚愕,隨即眼睛一熱,拳頭捏的嘎吱作響:「……狗皇帝,他居然這么對你!」

「你快走,別管我,」美人受掙脫太子的懷抱,越想越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