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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劍……意識明明還模糊著,謝卻始終無法安心。

「先生!」一直在耳邊聒噪的聲音突然高亢了幾分,「您快來瞧瞧這個人,他剛剛連眼睛都睜不開,卻一直喊著劍啊劍的,我都要壓不住他了。」

一陣腳步聲越靠越近,帶來淡淡的檀香。

「別擔心。」被稱為先生的那個人不疾不徐,安撫對方,那句話如同甘霖,瞬間便讓之前躁動的人安靜下來,束手立在一遍,不再言語。

明明身體一動,傷口就疼得像是重新裂開了,謝還是一直用手摸索著四周,手心里空盪盪,能摸到的,都是柔軟的絲被。

「這是你的劍。」手心被對方輕輕的握起,長年練劍滿是老繭的掌心被放入一把沉重的兵器。

謝摸著熟悉的紋路,安心起來,不再掙扎。

與謝滿是傷痕的身體比起來,對方的肌膚,簡直是光滑的綾羅。

柔軟的指尖體貼地撩開謝那被汗水打濕的劉海,帶著體溫又略有些涼意的指腹滑過額頭,讓謝因為傷口疼痛而發熱的皮膚立刻舒服了不少。

「安心睡吧。」

雖然看不見對方的臉,謝卻覺得這個聲音,就像是暗夜里的月光,並不明亮,也不熾烈,卻能夠讓黑夜中的人無比安心。

一陣郁郁檀清香飄過鼻端,謝手握焚天,呼吸漸漸悠長,進入憩息。

再次轉醒的時候,謝終於能夠睜開眼睛,握緊手中焚天,他本能地掃了眼四周,自己置身在錦榻之上,身上蓋著的雲絲綢被價值不菲。

床頭擺著銅盆,盆沿搭著一塊白色的絲巾,房中間放著一張黃檀八仙桌,桌上紅燭高照,梳著童子髻的少年趴在桌邊,不辨世事,睡得正香。

低頭看了眼身上纏繞的層層綳帶,謝可以肯定,救下自己的,必是位杏林高手。與白晴朗一戰受的傷,除了胸口那個自己捅的洞,其余大大小小三十余處傷口都已經上過極好的金創葯,稍微淺一點的傷口甚至已經開始自動黏合口。

不顧身體疼痛,掀開身上錦被,謝力地坐起身,悄無聲息地穿好靴子。道袍早被劍氣撕爛,床邊放著一套疊好的衣袍,他勉強將外袍披好,隨意的系好衣結,隨後站起身,繞過打盹的童子,推門而出。

桌邊的少年毫無知覺,嘴角邊甚至留著可疑的透明液體,只有面前的紅燭燭焰輕顫,將少年匍匐的身影投射在後面的牆壁上,張牙舞爪,搖搖晃晃,證明剛剛有人經過。

謝打算離開這里,他身負浩氣密信,接下來,會有一批又一批的人試圖殺人奪物,這些人不擇手段,必然會傷及無辜,留在此處,只會給救他的人帶來危險。

只不過,謝昂然環視庭院,在走之前,還是應當向救他的人道謝,留了姓名,來日再報救命之恩。

這個臨水的小庭院並不大,但格外致,他踏出的小木屋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樹蔭當中,草叢里開著不知名的各色花朵,發出陣陣幽香。

謝沿著臨水長廊,一步一步往前,也許是因為天色太晚,路上並沒有碰到什么人。走過這段長廊,穿過圓形拱門,他踏入了另外一個院落。

院落里有一棟與木屋相似的房屋,窗紙上透出暖黃的燭光,證明里面的人尚未安寢。

沉靜清甜的香氣從房中傳出,謝微微一嗅,竟是之前聞到過的檀香。想必這里就是小童口中的那位先生的居所,論情論理,謝本都應該登門致謝。

不等他開口,房內之人似是察覺了他的到來,開口相邀。

「門外可是道長,不嫌敝處簡陋的話,還請進來一敘。」

謝聞言,推門而入。外房廳堂並無人影,右側設了扇偏門,門簾子早已打起,飄出裊裊青煙。他穿過偏門,所見的便是一個小小的禪房。

一扇六開山水琉璃屏風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