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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好清,而情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

鳳齊閉著眼睛沒有睜開,緩緩地聽著這段清靜經,他長年禮佛,求的卻不是自己的平安健康,而是希望能為一個人祈福,這時候靜著心聽聽道家經典,心中滋味萬千。

謝誦讀了許久才停下,接著開口。

「我做早課,吵醒你了。」

「你肋骨無事了么,怎么就起來了?」見謝知道自己早醒了,鳳齊也不再繼續裝睡,從冰冷的石板上坐起來,隱約地看見謝在地上打坐。

「無妨。」謝不管鳳齊看得見還是看不見,搖了搖頭,「倒是這處所在偏僻陰濕,沒有火石,既不能升火取暖,又不能烹調水魚,除了隱蔽之外,實在不是適合養傷的場所。」

「可是……」聽懂謝話里的意思,鳳齊急忙打斷,「道長你現在的身體還不宜多動,不如多休息幾天再離開此地。」

「叫我謝便可,鳳先生不必多禮。若是在此地多待幾日,恐怕我的傷勢剛好,先生的身體便要吃不消了。」

泡了一天的江水,又在冰冷潮濕的青石上睡了兩晚,就連果腹的也只有生魚,鳳齊這輩子都沒有過這么凄涼的遭遇,他從小體弱多病,跟隨葯王之後,體魄雖然健壯了很多,但總歸底子比常人薄弱,如果再睡幾天石板,就難說了。

沒想到謝擔憂的是自己的身體,鳳齊搖頭:「我是你的大夫,我要為你的身體負責,你的傷口若是強行移動,裂開尚且事小,若是肋骨移位,扎入內臟,那真是難救了。」

「這點傷口,先生也不必擔心,只不過是提氣爬點崖壁而已,應該無大礙。」

黑暗中看不到謝的表情,鳳齊死死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用力:「我救你性命,不是為了看你因為不聽醫囑,仗著自己身體好便胡來,最後送了性命!」

鳳齊難得這樣嚴肅,語調急促,甚至帶了些隱隱的憤怒,為何拼命想要活下來的人總是在死亡邊緣苦苦掙扎,為何有著健康身體的人卻屢屢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一再犯險。

聽著對方這種近乎溫柔的責備,正是因為雙眼看不見,謝反而輕易的將夢中那個善良又天真的孩童面孔與面前人的身影結合了起來,那個孩子,果然是鳳齊……

他翻腕,反握住鳳齊的手掌,將他拉近自己,開口安撫:「鳳先生,我為求生,不為尋死。若沒有足夠的把握,我怎敢胡亂動作,一直在此地,雖可以休養生息,只是白帝城的巡邏眼線眾多,多待幾日,便多幾分被發現的危險,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盡速離開瞿塘峽,才能脫離白帝城的掌控。」

知道謝說的是事實,鳳齊沉默無語,隨後起身。

「那隨我來洞口,將你身上布帶重新綁定,務必不要讓斷裂的肋骨傷到內臟。」快走到出口的時候,陽光映進洞口,鳳齊難得的遲疑了一下,左腳剛剛邁出,無力的右腿停在身後,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即刻拖過去。

往前一步,陽光燦爛,纖毫畢現。明知道謝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光是聽他的腳步聲便會清楚自己這個缺陷,鳳齊卻不想走到陽光下,暴露一切。扶著旁邊的牆壁,鳳齊側過身,等待著謝從他旁邊走過。

幾乎兩天沒有見到光的謝繞過鳳齊走進那片照滿天光的方寸之地,然後抬起手,在眼前擋了擋。等雙眼適應了這光線,謝才轉過身,看著還留在黑暗之中的鳳齊。

鳳齊的跛腿出乎他的意料,夢中年幼的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