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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幸,也是我的命。」清半夏轉過身,看著鳳齊,「如果這樣傾心相許的人為了救我而被人殺害,殺害他的人反來求我治他的病,解他的毒,鳳師弟,你說我是該救還是不該救。」

「這……」鳳齊語塞,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媸妍,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以前我也是這樣要求自己的,不管是什么人,但凡需要我的救治,那便是大夫的本職所在。」清半夏緩緩的呢喃,那是他曾經最大的夢想和堅持,「可是那天我才知道,我根本沒有資格做一個大夫,我根本不想救那個殺了他的人。我對他的情有多深,我就有多恨那個人。恨到,就連解了他的毒,再一刀殺死他都舍不得……只想看著那個人毒發,生生的用指甲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一片撕下來,活活痛死。師傅若知道我如此行徑,只怕會是失望透頂。」

清半夏此刻眼中的寒意,就連鳳齊,都覺得渾身發冷。

「失去了心愛的人,又失去了當大夫的資格,我有何面目回萬花……恐怕此刻連鳳師弟你,都覺得我已經不能再當個好大夫了吧。」

「清師兄,我並沒有這樣想…」鳳齊聞言,急急站起身,拖著腳走到清半夏身邊。

「不必安慰我,做出這種事,我早有覺悟,雖是遺憾,卻從來不曾後悔。師傅的衣缽,有無數的萬花弟子會繼承發揚,少我一人,並無大礙,日後師傅尊前,至少還有你這個讓他引以為傲的出色傳人。」清半夏看著鳳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這個小師弟是他看著長大的,又同樣是以濟世行醫為己任,兩人之間總是分外親近。

「我……」鳳齊站在他身邊,想要安慰他,卻又想不出什么言辭,他一直視清半夏如長兄,聽聞他這般境遇,竟不由得感同身受,腦海中浮現的,赫然便是如果謝遭人殺害,他可願去救那凶手。

光是想到謝遇險,他便覺得胸口疼痛欲裂,幾乎無法呼吸。續而又是一驚,為何他第一反應竟是想到謝。謝是他的何人,為何談到心上人,會想到謝?他一陣茫然,心中大亂,不知所措。

清半夏見他忽然冷汗直流,連忙扶他回木凳上坐下:「怎么,可是宿疾犯了?」

鳳齊捂住胸口,怕清半夏擔心,連忙搖頭安慰:「別擔心,我沒事。」

清半夏見他臉色不好,又知道他那病根,便讓他坐著好好休息,不可勞累。隔間葯櫥里還有些葯材,他轉身取了一些滋補的,急急往屋後頭升火給鳳齊熬葯。

謝見清半夏出了茅屋,料想兩人已談完,起身回了屋里,見鳳齊臉色蒼白,拉起他的手,問了一句:「怎么了?」

他記得鳳齊小時候身體弱,常常發熱,莫非長大了這個病根還沒有好。

鳳齊望著謝,突然抱住他的腰,將頭埋進他的肩頭。

這樣的動作太過親昵,謝腰身僵直,他控制住自己將人推開的本能,反手輕輕拍著他的背,揣測鳳齊這樣突然失常的緣由,終歸對鳳齊了解太少,也猜不出什么,索性就這樣抱著對方,也不言語。

鳳齊半是茫然半是眷戀,鼻端全是謝的氣息,耳畔是他平緩有力的心跳,明知自己舉動孟浪,也舍不得放開。

清半夏返身回來取葯,卻撞見這一幕。他知道這個小師弟雖是溫和近人,但是由於自己身體的緣故,骨子里與人生分,仿佛怕與別人深交,傷人傷己。

將屋門帶上,清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