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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白衣若雪,腰側別了一把木劍,身後背著一頂大大的帽子,烏黑的發絲從白皙的面龐一側垂了下來,靜靜地望著她。

龍女訥訥地退了一步,小聲道:「謝謝你呀。」

對面的青年平靜地望著她,一雙極為俊秀的眼睛里映著細碎的燈火,一張世間少有的英俊面容,完美的輪廓如同大理石雕刻而成,白皙的肌膚上沒有一絲瑕疵。

只一雙眼睛,一雙輪廓美麗、烏黑的眼睛,有點不一樣。

像,魚。

不知道為什么,這樣好看的眼睛,卻像魚。

像是水里的魚,眼珠浸在混濁的水里,沒有聚焦,也沒有溫度。

龍女有點怕。

並不是怕他的眼睛,也不是在那樣好看的面容面前變得自卑,只是那面容太過熟悉了,一瞬間令人心驚。

這般少年時節,最是容易擅動凡心。龍女雖然早年就跟著南海觀音靜心修行,但是南海的安靜並未徹底隔絕她心中的一切幻想,深藏的心里依舊閃爍著些許塵世煙火的余溫,也曾對人世間的愛情有過向往,她曾趁著菩薩不注意,偷偷躲在南海藏寶閣里,取出紙筆,細細勾勒,畫她心中向往的愛人。

那幅畫畫得不真,她把世上最好看的眉眼都給了畫中人,畫成後細細摩挲,卻終究還是一把火燒盡了。

既已經一腳踏入空門,不敢有私情暗想。

可是那一日她分明是胡亂塗抹,畫在畫上的人,如今卻在花燈之中立於她面前,皎潔月色之下,溫暖燈光之中,他頗為困惑地歪了歪頭,細細打量她。

在他細細打量她的那一瞬間,那雙眼睛終於有了聚焦,猛地生動起來,仿佛石像有了生命,不再像是那水中的魚了。

對方看她半晌,問道:「姑娘,我們以前見過么?」

一種致命的熟悉在心底翻涌而起,那畫上的容顏近在眼前,龍女卻忽然喊道:「不認得,不曾見過!」

喊完,似是嚇壞了一般,將他推開,沒命地跑去。

那人嚇了一跳,望著她跑開的背影,自言自語:「真是怪了,似曾相識一般……」

龍女跑了兩步,聽到這句話,猛地頓住了腳,站在原地不敢回頭,生怕只是一個虛幻的夢境,她咬牙撐了又撐,還是回過頭,退回去,問道:「你說你見過我?」

白衣人還在立著身子深思,被她嚇了一跳,道:「不曾見過,想是……認錯了。」

說著,又瞥她一眼,忽得笑了起來,指著龍女道:「真是巧了,我幼時畫過一幅畫兒,和姑娘像得很……」

龍女問道:「滿街的人都戴著面具,為何你不戴?」

白衣人苦笑道:「我不是本國人,只是來寶象國來找故人的,第一次來這里,又沒人給我引路,白天里還好好的,晚上一下子一堆惡鬼撞了我的懷,嚇得我要死,後來才看清楚都是帶著面具,這滿街只你一個沒帶著惡鬼面具,可真是萬幸。」

他回過頭,四下張望了一下,又低頭看手心的字,對龍女道:「你可知道這邊的往生橋在何處?聽人說是在皇宮門外百米內,你可知道皇宮又在哪里?」他看著手里的字,辨認著上面模糊不清的字:「還有百花洞?深龍潭?」

他正絮絮叨叨說著,忽然一眼望見龍女衣著,不由得笑了:「我真是急昏了頭,竟然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