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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 井藍 1276 字 2021-02-19

江承一口氣郁結於心,無處發作,右腿又劇烈地疼起來。

其實這點疼痛還在他的忍受范圍內,他的傷勢比預計得稍輕一點,完全沒到徹底喪失行動能力的地步,盡管把人拖過來宣誓主權這種事是不用想了,但以東施效顰之態解決一下三急尚在允許范圍內。

江承眼見著顧聲從樓上下來,把幾份報紙遞給一個女學生,笑笑地說了句不客氣,直覺那禮節性的笑容都扎得他眼疼,情難自禁地「哎喲」了一聲。

顧聲臉上的笑瞬間一,匪夷所思地望了過來。

那聲一出口江承就差點咬了舌頭,這人自從小時候撒潑跟人打架打得頭破血流被江知涯逮住拿鞭子一頓好抽還不許他哭之後,即便那么多年跟著野戰軍風里來雨里去,吃了天大的苦頭也再沒吭過一聲,這會兒娘們唧唧的嚎一嗓子,鐵血硬漢的前半生眼看壽終正寢。

顧聲臉色綳了一下,總算沒給他難堪,揚聲問:「你怎么了?」

「我……我腿上傷口好像裂了,啊哈……」江承硬著頭皮,勉強沖他笑了一下。

「要不叫楊憲過來?」顧聲走了過來,面色不善地居高臨下地打量他。

「不不不不用,」江承連連擺手,看著顧聲轉身要走,連忙又叫住他,「……呃,你扶我去下盥洗室……?」

顧聲轉過臉,神色一時有點復雜,江承被他看得心虛,正准備自我解嘲,卻見顧聲往前走了幾步,把手伸給他:「挽著。」

江承猝不及防,目瞪口呆,這下是徹底不會自己走路了。

其實因為楊家的診所小,大多看些小病小痛,這間閣樓還是楊憲自己拾出來讀書專用的,沒有多余的容人的空間,故此夜里顧聲事實上就是睡在江承旁邊的。

拿床褥子蓋幾件舊衣,就在病床旁邊打地鋪。

江承前幾日昏迷不醒沒留意,那天顧聲站在簾子外換了長衫,青色的布簾映出一個清瘦板正的輪廓,緊接著外頭燈一熄,本尊撩了簾子走進來,江承下意識地抹了下鼻子,啞著嗓子問:「……你干嘛?」

顧聲沒理他,在旁邊掀起被子坐進去,明顯是要睡了。

江承大腦卡殼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情況,清了清嗓子才說:「哎你別睡那啊……我跟你換換,來來來你上來,我睡下邊我睡下邊這天多冷啊凍著了怎么辦?」

顧聲背對著他搖了搖頭,黑發在枕頭上擦出些微的聲響,隨後略略蜷起的身子有些放松了開來,似乎是累極睡了過去。

江承仰望著天花板等了好一會兒,窗外行車的燈光都來回掃過了十幾遭,他側過頭,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光長久地落在旁邊青年背對著他露出的一截頸子上,隨後他屏住呼吸,確定青年已經睡著了,竭力沒有讓那年久失修的木板床發出吱呀的聲響,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避著腿上的傷勢半跪在年輕人的身側。

青年雙眼輕闔,疏朗的眼睫投下薄薄的一彎陰影,身體隨著呼吸輕微地起伏。

江承把身上披的大衣撤下來,盡可能輕地替他掖上,用目光輕緩地親吻他略略上翹的眼角,唇齒動了動,在夜色里做了一個寂靜無聲的口型。

盡管與學生們廝混,顧聲也始終沒有忘記他的老本行,待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就開始上常縣的戲台子試戲。

常縣也是水鄉,淮水一支叫凌河的支流淌過縣里正中,往四個方向匯成幾個較大的湖泊,其中一個正落在縣西南,人們在水邊就地搭起座戲台子,半邊地樁打在湖水里,半邊打在河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