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之時萬鬼來襲,幾乎要將弱小的嬰兒生撕活剝。
也就在此時,有四個大妖大鬼出世,保下了顧驚寒一命。
這四個大妖大鬼看中了顧驚寒資質,不求其它,只求顧驚寒修為有成後,化解它們的執念,送它們再入輪回。
這一契約定下期限為二十四年。
若顧驚寒在二十四歲之前不能化解這些執念,便會被妖鬼的陰氣反噬,不死也要衰亡。
彼時看到天降異象,剛剛趕到的長青山人已無力再改變什么,只得將四個已耗光力氣,陷入沉睡的大妖大鬼封入了九個符咒骨灰盒內,以顧驚寒的心頭血和道家真言暫時鎮壓,只待第一個骨灰盒蘇醒,再讓顧驚寒去尋找解開執念的線索。
而這一等,就等了二十二年。
顧驚寒在回國的輪渡上,才察覺到臨字骨灰盒醒來。
臨字已沒有任何記憶,不知自己身份年代家鄉,唯獨記得自己的執念,是找回自己缺失的三塊骨頭,不然他將永世不得超脫。
他也不記得是為何選擇的顧驚寒,只記得冥冥之中有個感覺告訴他,跟著顧驚寒,便會有緣尋回自己的骨頭。
這緣最是虛無縹緲,顧驚寒猜測或許在海城,便四下走訪,到街頭巷尾聽些舊事,以作判斷。
不過兩日下來,臨字的線索沒找到,卻是聽說了不少關於那水鬼和狐狸的事。
原來那位玄虛道長此次下山,是有兩個目的。
其一是為一大戶人家做法事,其二,便是為了山下水鬼害人之事。
據聞那水鬼在山腳村庄溺亡了兩個幼兒,這家人痛失愛子,求上了奉陽觀。玄虛便因此下山,捉拿水鬼。
只是水鬼狡詐,遇水就奈何不得,極其難抓,玄虛本就是個半吊子,一直毫無所獲,從城外追到城內,也沒摸到水鬼的屁股。
再加上海城比起山下人氣重,水鬼雖藏身在此,但並不敢出來害人,只是躲藏著,更是讓玄虛無跡可尋。
在早飯攤聽過巡捕房對於狐狸屍身的處置後,顧驚寒去德福居提了一份小籠包,踏著曦光回到顧公館。
門還沒進,便被兩排容家的手下攔住了,一人出來,一擺手:「是少夫人。」
顧驚寒對這個稱呼無甚想法,進了公館,便見下人們一件一件往里抬綁著紅綢的大箱子。
他記得容斐今日上門下聘,但未成想來得這樣早,定然是沒吃早飯。
容斐在一旁瞧著,身姿挺拔,時不時指揮一聲。
許是剛回來,他還穿著騎裝,馬靴踢踏著踩在石階上,發梢似乎還沾著露水,有些凌亂隨意,聽見聲音回頭看向走進院子的顧驚寒:「出去了?」
「嗯。」
顧驚寒聽出了點不悅之意,便從紙包內捏出一個小籠包,往容少爺嘴里一塞。
容斐下意識張嘴叼住。
德福居的小籠包做得是真小巧玲瓏,尋常人一口一個不是問題。
容少爺含在嘴里嚼了嚼,視線向四面一掃,發現無人注意,便鼓了鼓腮幫子,慢慢咽了。一抬眼對上顧驚寒漆黑的眼,他忍不住喉頭一動,道:「你……手臟不臟,就拿包子。」
顧驚寒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抬到容斐唇畔,聲音沉而低:「容少嘗嘗?」
耳膜一震。
鬼使神差地,容斐雙唇微張,輕輕含了那指尖一下。
幾乎是瞬間,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那股被人捏住心臟咽喉的窒息感再次涌上來,哪怕是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容斐也沒有這么遲疑驚怕過。
顧驚寒率先錯開了視線,回手,「去里面吃吧。」
容斐若無其事地轉了個身,一把搶過顧驚寒手里的紙包,笑著眨了眨眼:「吃完了跟我去城外打獵,今天全用來陪你了,哈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