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明亮,一只瘦小的慘白半透明的手在半空中現形,被火龍飛快地纏住,劇烈地掙扎抽搐起來。
火龍順勢而上,將借著水汽隱匿身形的水鬼整個拽了出來,包裹在熾熱的火焰中。
「啊啊啊啊!大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大人饒命!」
水鬼現身出來,是個看著年紀不大的少年。他整個身軀在火焰中痛苦地扭曲著,瘋狂掙扎,因著河水的蒸發,干枯人的小臉裂開黑色疤痕,猙獰至極。
他尖聲叫著跪在地上,不斷求饒,哭腔顫抖。
「你害人性命,無可饒恕。」
顧驚寒單手結了一道法印,打在水鬼身上,兩道火龍立刻縮,離開水鬼的身體,纏在了他的脖子上,圈成一個禁錮的火環。
水鬼伏倒在地,抽搐著,在地面上洇出大片的水漬。
「瑾玉軒的伍老板,你見過嗎?」顧驚寒走近兩步,揮出一枚黃符貼到水鬼眉心。
水鬼失神的雙眼微微有了些焦距,抬眼驚恐萬分地看著顧驚寒,訥訥道:「見、見過。」
「你殺的?」容斐走到顧驚寒身側。
自始至終,容少爺的臉色都沒變過一下,只是神色更厲。
這樣強大的定力,連顧驚寒都不由有些驚訝。或許,他師父為他定的這門婚約,並非如他想象的那般簡單。容斐身上,定然也有奇異之處。
水鬼身體一抽,拼命搖頭:「不、不是!我、我怎么害得了狐狸……他、他是快死的時候,落進了河水里,無力掙扎,被淹死了……」
容斐與顧驚寒對視一眼,問道:「誰殺了他?」
水鬼聞言,神色變得有些古怪:「他……他是自己震碎了自己的內丹。」
容斐神色一凝,顧驚寒皺眉道:「你這幾日就住在護城河內,想必也去過瑾玉軒附近。詳細說說,近幾日伍老板的情況。」
顧驚寒這句話算是問到點上了。
水鬼果然變了變神色,用一種百思不得其解的口氣道:「這只狐狸很奇怪……我夜間會住在瑾玉軒附近的橋洞下,我剛來時,瑾玉軒沒什么異常。就在前幾日,那狐狸突然開始半夜出門,都是子時以後,每次回來身上都帶著一股奇異的狐狸騷味,我沒在哪只狐狸身上聞到過,怪得很。後來他還在去他店里的客人身上留下這股騷味……」
「所有人都會留?」顧驚寒打斷他,問道。
水鬼道:「沒、沒有。他只選了幾個人吧……我只見過幾個,都是陽氣很重的人,我不敢靠近。我聽那狐狸都奉承他們得很,叫什么少爺公子的。」
容少爺一怔,蹙眉道:「都是有權有勢的公子少爺們?」
「好、好像是……」水鬼小心翼翼地說完,哀求道,「大人,我、我知道的都說了……我、我沒害過幾個人,能不能饒我一命……我再也不害人了,真的!大人,我再也不害人了,您就饒我一命吧!」
顧驚寒平靜地看著他,冷白月光自頭頂灑落,勾出他冽然冰寒的眉目。
「上路吧。」
話音未落,方才還苦苦哀求的水鬼猛地跳了起來,一把撕開火環,就要往河水中跳去。
但比他更快的是顧驚寒。
顧驚寒的手飛快掏出口袋內縮小的骨灰盒向前一拋,正砸在水鬼身上。水鬼尖叫一聲,身體突然被撕裂,化作一陣水汽,伴隨著黑煙升騰而起。
隨手一招,黑煙與水汽凝縮成一團嬰兒拳頭大小的灰色水球,水球里似乎有一個小人掙扎著,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