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程卻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得要來摻一腳。
方自在調整了下坐姿,將鋼筆帽合上,「給我一個理由。」
方凱程眼中光一閃而過,「我有信心。」
在後面坐著的卜谷正在飛速地錄入會議記錄,聽到「信心」兩個字差點沒把電腦給打飛。
會議室里陷入了罕見的沉默,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尷尬。
方自在坐在位置上,雙手交疊放在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凱程似乎是篤定了要拿下娛樂線的事情,好整以暇地坐在一邊。
就在眾人以為小方總要開始炸毛時,方自在卻忽然笑了起來,轉過頭對著方凱程,「可以,但兩個月內我就要看到成果。」
兩個人之間看似雲淡風輕,但說出來的話一個比一個狠厲。
方凱程點點頭,起身出了會議室,主管們也瞬間溜了個干凈。
剩下方自在和卜谷兩個人。
卜谷坐在後面,望著方自在沉默的背影,結結巴巴地問道:「小..小方總,這么重要的線為什么...要交給副總啊?」
方自在站起來,摘下眼鏡,揉了揉發酸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教,他,做,人。」
卜谷感受到了前面突然而起的熟悉的炸毛氣息,迅速低頭閉嘴老實做人。
陸克幫霍啟把行李搬上去後,恰好周嶼瀾的電話打了過來,說是要回老宅吃飯。
霍啟見他忙,兩個人就約好下次再見面。
陸克走後,偌大的房子就剩下霍啟一個人,顯得有些冷清。
不過霍啟很喜歡占滿客廳一側的落地窗。
波士頓的房子背光,很少能有見到大片陽光灑落的時刻。
這會兒不過十點,秋日的天氣有些奇怪,有時候陰雨纏綿,有時候又日光滿盛。
客廳里亮堂堂的,布藝沙發上落了淺淺淡淡的光影,看上去溫暖又愜意。
霍啟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景色,才回頭繼續拾東西。
搬家公司陸陸續續將一些小家具搬上來,占了一些樓道里的位置。
樓盤是一梯兩戶,眼下鄰居好像還沒有回來,隔壁靜悄悄的。
霍啟蹲在門前幫著搬家工人拆裝零件。
忽然,「叮」的一聲
電梯門開了,有腳步聲夾雜在混亂的環境中。
霍啟想應該是鄰居回來了,但今天似乎不太適合打招呼,心道還是隔天再去。
這么想著,就有清楚的話音由遠及近。
「知道了知道了,一天三餐葯不能停。」
「那您可冤枉我了,我又不是一整天就坐在辦公室里不出去。」
「您自己平日里多注意些,我周末回去看您。」
「哎呀您放心吧,先掛了啊,您多休息。」
那是一道極為年輕的嗓音,好像在打著電話,聲音帶著隱隱的笑意,聲線溫柔又平和。
霍啟的指尖猝不及防地微微顫抖。
回頭的那一秒,對面的門也正欲關上,對家玄關處只打了一盞暗黃的燈影,模糊了那人的樣子,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他的輪廓。
霍啟單膝蹲在原地,身姿有些僵硬,平日里運轉清晰的大腦此刻有些混亂。
有工人連喚他好幾聲,才把他拉回現實中。
那人指著他的手,略微有些擔心道:「霍先生,你的手...割傷了,要不去休息一下吧,這里我們來就好。」
霍啟找回視線,定焦在指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