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將之稱作草稿而不是計劃,他知道計劃永遠不會被照單全付諸實施,有人總喜歡臨場發揮。
他們持續到深夜。
回家的路上,艾倫對路邊的流浪狗產生了興趣。他停下車用手指去逗它。一條不知道什麽品種的雜交小狗,在城市的小路邊等待也許會養它的主人。它對每一個路過的人搖尾巴,跟隨,而當人們對它無意並且走遠時,它又乖巧地停下來繼續等待。
「小狗。」艾倫對它勾手指,小家夥搖著尾巴開始舔他的指尖,「你是個好家夥嗎?」
麥克在車邊看著他,目光溫柔而帶笑意。「它真像你。」
「我也曾經流浪。」
「我是說像你一樣聰明,單純,善解人意。」
「露比會笑死這個詞,什麽叫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就是如果你不能養它,它不會纏著你,它不會讓你為難。盡管它看起來非常喜歡你,你打算養它嗎?」
「不,我沒有時間。」
「那你就不要逗它。拒絕和離開都是很傷心的。」
艾倫站起來,在他和那條小狗產生感情之前轉身走向他們的車。小狗沒有像追別的路人那樣跟隨,而是歪著腦袋蹲在原地。很難想象一只狗會如此懂事,它甚至沒有搖尾巴,安靜得像一件被拋棄的玩具,永遠的快樂,不會讓任何人難過。
艾倫坐在車上,他們繼續上路。麥克把車開得很慢,他有話要說。
「你好像不太高興。」
「我為什麽不高興?」艾倫反問。
「因為我們要分開一段時間,你最近對露比接的委托不太積極。」
「我有點累,是疲倦。」
「還是厭倦?」
「它們的差別呢?」
「天壤之別,疲倦可以恢復,厭倦只會加深。」
艾倫開始笑:「你為什麽不把車開得快一點?」
「因為你隨時會叫我停車。」
「露比對你說了什麽?」
「我們一直在討論你的任務。他認為你有必要更專注一些。」
「他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這不算壞話,是關心。什曼監獄是個封閉空間,前期工作仔細些,你會更安全。」
「他說你也會來。」艾倫饒有興致地問,「你什麽時候出現。」
麥克很難在他面前保持嚴肅,這個問題讓他有些快樂:「在你需要的時候。」
「真不錯。」艾倫和他共享這種快樂,他說,「停車。」
麥克立刻停下了,好像一直在等著這個要求。他們開始接吻,親昵的,融洽的。
「我需要照看嗎?」艾倫在他耳邊問。
「我們都需要,照看不是照料,照看是關注,你看著我。」
艾倫看著他的眼睛,麥克也看著他,帶著一種明知故問的疑惑:「你是不是要來點刺激。」
艾倫的目光簡直是驚訝:「像那些吸大麻的混混一樣。」
麥克突然將他的座椅放倒,艾倫像個孩子一樣叫了一聲,隨後哈哈大笑。麥克不讓他笑,他們開始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搏斗,戰場轉移到後座,戰況堪稱激烈。
「我們真該換一輛敞篷車。」
「安靜,艾倫。」
他聽話地閉嘴,使用更神秘莫測的肢體語言,戰火把他們卷作一團。車里顯得太小了,但正合適一場小規模戰爭,戰爭的目的不是侵占和掠奪,而是著火和清洗。
「你把我洗干凈了。」艾倫喘著氣說,「我整個人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