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他好嗎?」麥克沒有用命令的口吻,而是一種勸說。波特示威性地用力壓了一下,聽到對方的骨節格格作響,然後他憤恨地退到一邊。「我希望這次你能配合,否則就擰斷你的手。」
麥克拉開桌邊的椅子,經過布蘭頓身邊時,發現他夾緊膝蓋,緊張得渾身發抖,仿佛即將面對一場嚴苛的酷刑一樣害怕。麥克沒有碰他,在一個安全距離示意他坐下。
布蘭頓猶豫良久,發現麥克一直在看著他,目光不是警衛那樣的高傲蔑視,更像普通人之間友好的打量,於是他順從地坐下了。
「你叫布蘭頓?」
「是,長官。」他的態度可不友好,波特很想上來再給他一頓拳頭,讓他學會什麽才是真正的順從。麥克說:「能讓我和他單獨談談嗎?」
「談什麽?」波特奇怪地反問,「這又不是學校,談心解決不了問題。」
「你們為什麽不去散散步呢,只要給我們幾分鍾就好。」
波特還有反對意見,諾蘭把他勸走了。「我們確實需要散步,需要更多的空氣,你又何必為一個自甘墮落的小子生氣?」他朝麥克使了個眼色,用胳膊把氣呼呼的波特拖出門外。
施暴者離開了,休息室的氣氛立刻緩和下來。麥克在布蘭頓對面坐下,這個正從少年向青年期過渡的年輕人不解地看著他,然後又開始東張西望,盡量做出一副惹人生氣的模樣。
「你還想和人作對多久?」麥克輕聲問,布蘭頓驚訝地看他,即使在最需要關懷的年紀也沒有人這樣好聲好氣地對他說過話。「你今年幾歲?」
「20。」回答時他幾乎有點慌張,生怕答錯,然後他開始想這是警衛的另一種伎倆,波特蠻橫強硬的手段對他沒用,於是另外一個就開始采取懷柔策略。
「你為什麽會被關進來?」
布蘭頓想好的答案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他散漫地回答:「我替伯騎士送大麻然後錢,半路上被警察抓住,那家夥把所有罪名都推在我頭上。」
「你想過為什麽會這麽倒霉嗎?」
「世上沒有好人。」布蘭頓想過了,這就是他的回答。他想接下去興許該和他談談什麽改邪歸正重新做人之類的廢話。然而麥克只是問了他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就像是在閑聊,把他當做一個正常人,而不是一只籠子里的動物。他不知不覺說了很多,最後發現自己滔滔不絕。他發表了很多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的感想,對於這個世界的看法,如果不是波特突然破門而入,他們也許會聊到宇宙,談到古代神話和那些消失的城市。
「你們談完了嗎?」波特目光一掃,停留在布蘭頓身上,後者似乎能感知他的視線,立刻全身綳緊起來。
「好了,我們聊了太久。」麥克站起來看了看時間,並對布蘭頓說,「你可以回去了。」
「等等。」波特攔住他,「誰說他可以回去?他必須告訴我這些東西從哪來,說不清楚就得在這過夜。」
「我能為他求情嗎?」
「為什麽?」波特瞪著他,好像在看怪物的眼神,甚至有些責怪,他們本該站在一條線上。
「我覺得他並非無葯可救。」
「那也只是你個人的看法。」
「來賭一把嗎?」麥克掏出幾張紙幣,其中一張塞進諾蘭放私房錢的口袋說,「這是佣金,諾蘭當裁判。如果他再犯,這些錢都是你的,如果改正就算我的人情。」
波特開懷而笑,他很喜歡這類賭博,而且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布蘭頓被放出去,一臉的疑惑,總覺得哪里有陷阱在等著他落網,麥克對他做了個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