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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十七師兄回來一直愁眉緊鎖,悶悶不樂,我和十七師兄關系親近,便問他出了什么事,十七師兄不答,只是說他做錯了一件事,一件大事,我不死心,一連纏著他好幾日,終於在不斷的追問下,十七師兄方才松口。」

說到這里公儀林深深嘆了口氣,「據我師兄所說,當日他偶然路過戰場,見當時帶兵的將軍身後只有幾萬士兵,對面卻是十幾萬的敵軍,國家間的戰爭除非是涉及自己國家,一般修士是不會出手管的,這是各個宗派間不成文的規定,十七師兄自然也沒有插手,讓他倍感意外的是最後勝利的卻是那位將軍,戰爭雖然勝利,但那位將軍卻是身受重傷,除非神丹妙葯,回天乏術,十七師兄心慈,不忍看一神將就此身亡,便贈送靈丹妙葯,因為此舉兩人結識,後來志趣相投,成為朋友。」

「大約十年後,十七師兄歷練結束即將回師門,來找那位將軍告辭,那位將軍卻根本沒有仔細聽他說了什么,只是心事重重,十七師兄感到很驚訝,因為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這位朋友哪怕是泰山崩於面前都不會改色,當真是心如磐石,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現在卻是連簡單的情緒都遮掩不住,那位將軍請他為自己測一卦,算的是情緣。」

「兩人多年摯友,十七師兄自然不會拒絕,便算了一卦,卦象顯示一人為仙,蹁躚流雲中,此生再不歸。」

清河斂眸,大約猜到他說的故事里的那位將軍是誰。

公儀林繼續道:「那位將軍雖然才智卓絕,但終歸凡胎,能成仙的自然是另外一人,按理說如果測出和仙有關,無論任何卦象,都不可告知對方。」

仙路難測,原本每一步都是天道安排好的軌跡,但如果加入人力的干涉,結果恐怕會大不相同。

「十七師兄原本也不打算告知,但看好友期待的眼神,想到他平日里大半的時間耗在戰事和官場。如今有了心愛之人,卻又是這種結局,兩情相悅,非關家室,卻是天道注定仙凡永隔,這是何等諷刺!」

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清河卻是已經猜到故事的結局,公儀林的十七師兄必然是將卦象結果告知了對方。

「十七師兄跟我說,他的朋友聽到後沉寂幾秒後忽而放聲大笑,幾欲淚流滿面,最後只說了一句話,『仙又如何,本王偏要逆天而行。』聽到這句話,十七師兄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因為他的一句話,有可能斷了另一個人的仙路。後來這件事幾乎成為十七師兄的心魔,到我出去歷練時,他特意交代我去看看那位故友,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斷送另外一個人的仙路。」

「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我來到師兄讓我來的地方,拜訪他的朋友,」公儀林閉眼陷入回憶,「身體瘦削,眼神沉寂如古水,完全沒有師兄口中所描述的胸有壯志凌雲,決勝千里之外的氣場。他見到我只問了一句,『能否有相見之日』?」

「你呢?」清河伸出手在公儀林的臂彎上寫下這兩個字。

「我給了他一個希望。」

清河繼續寫道:「你並沒有算那一卦。」

公儀林頷首,「他已經為情所苦,沒有必要再算,人活著總歸要有希望,於是我跟他說終有相見之日。須知人生不過百年,我本意是想讓他就此抱著希望活下去,待到白發蒼蒼許能大徹大悟,放下這一段情,當時覺得這是合理的安排,卻不曾想,我也犯了和十七師兄一樣的錯。」

「後來我在多方打聽下得知他廢了自己義子的筋脈,並囚禁他整整兩年,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放棄?」公儀林再次睜眼,語氣中帶著些惆悵,「有了希望又能如何,修行時間若白駒過隙,他的義子被高人入宗門,一次閉關興許都能十幾年,就算有一日,那義子重歸紅塵,他已經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事實證明,縱然是料事如神,也不可能掌握世間萬事,我不曾想到那人,以凡軀孤身直入不死山,踏過三山兩地,歷經無數生死考驗,獲得不死聖軀。」

清河沉默,故事聽到這里,毫無疑問那位將軍指的是白墨,他的義子便是邊飛塵。

春風拂過,明明是暖意卻夾雜著公儀林淡淡的呢喃:「這一切……是誰的錯?」

是十七師兄的,是白墨的,還是他的?

有道是天機不可泄露,這句話並不是無端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