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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白看著眼前小山似的卷宗,心想真是世事無常,前天還和張玲並馬逃命,生死與共,今天卻一個遠走天涯,一個被困於這斗室,心思煩亂,待整理好卷宗時,早比李現要求的時間晚了整整一刻。想起那張禿鷹般的臉,躊躇了好一陣後,才抱著卷宗來到李現處。

奇怪的是,李現並未苛責他,而是跟他饒有趣味的聊起了他歸類過的卷宗,不一會,蘇幕白便被李現說的稀奇曲折的案情和令人拍案叫絕的審案手法吸引住了,心情竟是慢慢地放了開來。

差點毀掉的蘇幕白讓宋炔有點後怕。他想到了陶疏桐,跟蘇幕白一樣,他也是新法令的執行者,比起蘇幕白,他更處在變革的正中央,感情是蘇幕白的軟肋,被守舊派抓住便被狠狠地作了一筆文章,宋炔想象不出,若沒有機靈的鬼才劉文傑,蘇幕白的下場會有多慘。而陶疏桐呢,陶疏桐有沒有軟肋?他的軟肋是誰?他想到了元宵節自己對他的逼問,他死咬牙關不松口,難道也跟蘇幕白一樣,是見不得光的不倫之戀?想到這里,宋炔不禁打了個冷顫,他轉頭問跟在身後的黃怡

「陶愛卿最近怎么樣?」

「陶大人除了每晚寫一首詩,其余的與以前無任何不同」

「讓你的人,把他寫的詩給我抄一份。」

「是,陛下」

當第二天一大早拿到黃怡帶回來的詩的時候,宋炔的臉色很是難看。他翻來覆去地讀著那首詩,手指握的發白,一邊的黃怡偷眼打量了一眼,是上京才子扶柳先生的一首情詩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傳陶大人御花園聽風閣喝茶」宋炔悶聲吩咐道。

聽到黃怡的聲音,陶疏桐從那堆積如山的奏折前抬起頭來,在聽到黃怡帶來的旨意後,臉上浮現出一個溫柔輕松的笑,整個人好像從冬天走向了春天那樣變得柔和起來。他簡單交待了下屬幾句,便跟隨黃怡來到了聽風閣。

聽風閣是御花園內矗立在假山上的一個亭子,亭子周圍開著大叢大叢的玉茗花,對面假山上的一束瀑布飛奔直下,被風切碎的點點水珠跳躍在玉白色的花蕊上,瑩瑩玉立,讓人觀之忘俗。

拾階而上的陶疏桐抬眼看向亭里,那道心頭縈繞的身影就站在玉茗花旁,好像正神色溫柔地與花脈脈對視,轉頭看到陶疏桐走上來,便伸手掐了一朵開得正艷的玉茗花,遞給陶疏桐,「此花玉白無暇,開得熱烈絢爛而又溫婉平和,正如梅遠,此花,當送卿。」

看陶疏桐接過後一直拿在手里,便伸手捉過,小心地幫他別在左胸處的紐扣處。陶疏桐看他別花的動作嫻熟,賞心悅目至極,心里不由想到宋炔與梅楠崔衡在一起時是何等地瀟灑風流,不禁又有點局促,宋炔看他臉色微紅,便笑著執起了他的手,拉著在石桌旁坐下,看他抬手就要去拿茶壺,陶疏桐忙伸手去搶,心想怎可勞煩陛下替自己倒茶呢,不料卻慢了宋炔一步,手伸過去的時候,摸上的不是茶壺,而是皇帝陛下的手。陶疏桐像被磁鐵吸住了那樣,心里想著應該趕快撤回自己的手,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雙手好像變得不是自己的,一動不動。宋炔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陶疏桐的手,笑著說「梅遠不要客氣,喝茶隨意即可,不必在乎虛禮。」說完便抬起茶壺,替二人斟上。陶疏桐剛抿了一口,便聽到宋炔問道「梅遠,你對蘇幕白一事,怎么看?」

陶疏桐抬頭,看到宋炔看著他,茶杯里的茶一動沒動。

「蘇大人是性情中人,此次遭貶,著實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