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口中刀，沒刺中心肉，可血流太多。」

二爺沒嗦，一口氣先將杜丹情況交待仔細。

「過去我那。」

谷逍遙交待，他院里葯材工具齊全得多。申屠沒響應，直接抱著杜丹，眨眼沒了蹤影。大爺長年采葯，輕功亦佳，三爺見那二人一下就沒了影，急忙跑起來趕路，二才見主子跑，也拔腿追上……

所有人全往谷逍遙院子趕去。

申屠將杜丹放到葯僮臨時架起來的木板床上，杜丹出血在回京路上已暫時止住，但先前的血量已經將她染成血人。

「我已封住她四處大穴，讓她吞了顆保命丸，也撒過傷葯……」平時極少吭聲的二爺此時話說得流暢，將自己如何處置杜丹傷口交待，好方便谷逍遙判斷處置。

大爺來到床邊，先按過脈，邊聽申屠解釋，一手拿起剪子，直接將杜丹衣服全剪了。

赤裸的身軀上，滿是半干的血，他小心翼翼將捆在胸前的最後一點布除去……

「嘶──」

猛地一聲抽氣，才趕到屋里的三爺，一臉慘白地看著眼前這幕……

追著東方穆謹的那伙人，用的長刀比劍面寬，加之杜丹嬌小，胸前一刀，幾乎占去她半個身寬，刀由背出，將身體捅透，血口十分駭人。

若不是申屠幾乎同時趕到，封住她幾處大穴，這大洞能將她的血當場放干。

「不敢瞧便出去。」

大爺頭也沒回，冷冷發話，錢清貴堅定走進房里，自己到一邊待著。眼前沒他能插手的地方，不能礙事。

谷逍遙指令飛快，院里葯僮全動起來，燈火燃起一盞又一盞，將屋內照得通亮。熱水、火爐、刀刃、銀針、腸線、干葯及濕葯……一樣一樣地被送到他手邊。

就見大爺面容冷峻，先是行針封住她幾處經脈，一手拿起裝滿透明液體的大碗，便往杜丹那傷口上倒，一碗倒完，又是一碗，床上立即成了片血海。

錢清貴看著那紅紅的水不斷由床板流淌而下，絕美容顏白，不自覺地將指甲給掐進肉里。

……

明書是離床最近的一名葯僮。

他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師叔祖的一舉一動。

谷逍遙一向走毒理用葯的路子，偶爾動刀，也是直接粗暴。他是頭一回見師叔祖行如此密的醫法……以穴位疏阻為基礎，皮與肉間，穿針引線……尋常人壓根難用肉眼分辨的部位，都在那雙手下一一被接回該在的位置……

明書看得有些痴了。

谷逍遙這一動手，直接由深夜，忙到天邊魚肚白。

期間申屠和錢清貴全程相伴，沒人離開。

忙完的大爺一身血汗，他就著盆子洗凈手後，將杜丹身上血污簡單清理過，交待葯僮打掃一地血水，大爺用被子裹住妻子身體，將她抱至自己床上。

二爺和三爺跟了過來。

「刀口暫時上了，出血過多，她而今脈象極弱，至清醒前床邊都得有人守，也得弄些湯水強喂，否則怕她身子撐不過。」大爺先開口交待，一絲不苟的公事公辦語氣。

接著他眼刀掃過來，聲調忽低：

「她那刀傷，怎弄的？」

目光一下集中到了二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