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奸的前夜(1 / 2)

肌膚之親(H) 泱暖 2205 字 2021-02-21

衛生間,洗手台。

賀寧煊把一雙手擱在水流下沖刷,但整個人卻長久地失著神。他右手掌心有一道很深的劃痕,幾乎橫切過去,但那傷口早就結痂脫落,現在只是能看到那個痕跡。

這不是聞櫻傷的,而是她救的。她永遠都不會傷害別人。

其實,賀寧煊當初並沒有刻意報復她,大獲全勝的賀家何必再跟一個女人過不去還用下三濫的招數折磨她?就算賀家對聞櫻的父親恨之入骨,但那個派系的已經土崩瓦解,坐牢的坐牢,自殺的自殺,有的逃到國外躲一輩子,這下場已經足夠凄慘,不該過多地遷怒到他們下一代頭上。

聞家破敗隕落,只留下一個無辜又純潔的孤女,牆倒眾人推,對聞櫻不懷好意或者打她主意的人,會一夜之間多到數不過來,她馬上就會見識,人到底能有多大惡意,從以前男人們叔叔們護著她,現在會變成想玷污她。

一個在溫室里長大的嬌花根本防不勝防,欺騙、誘哄、威逼利誘甚至非法將她囚為性奴,這種罪大惡極的事根本犯不著鼎鼎有名的賀總親自動手,自然有別的狠毒劊子手。所以當時賀寧煊根本連見都沒見過她,也懶得把時間浪在無關的女人身上。

他當時只下了一個指令,「讓她走,給她一百萬,自生自滅。」

「賀家對聞家,算是仁至義盡。」

但聞櫻不知道,自己終於從警局擺脫污點,終於不必待在偌大的賀家像是軟禁,終於獲得了一個自由身,是因為父親跳樓自殺,是他爸拿命換來的。他跟賀家達成協議,只要不傷害他女兒,他願意立刻去死,並且把所有秘密爛在肚子里,其中包括對賀家不利的證據。

賀家還算守信,聞父死後,他們沒有為難聞櫻。

聞櫻被送走的那天,恰恰是賀家最熱鬧的那天,大擺慶功宴,從家族本部到各大公司,名流拜訪,官僚諂媚,交際絡繹不絕。賀家儼然成了新的權貴象征。濱江兩側燈火輝煌,酒店的大股東是他們,江面上甚至包下成排的豪華游艇。

聞櫻卻餓著肚子,蜷在悶熱的轎車里,等待被送走。

可那開車的司機又極不負責,把她塞到車里,凶神惡煞地命令她不許亂跑。他自己說是去上廁所,結果去了半小時還沒回來。

被困在那狹小的空間里,聞櫻熱的近乎窒息,她不管亂不亂跑了,汗透地下來,找個蔭蔽處換氣。

賀寧煊實在想不到,誰有那么大膽子,居然敢在他喝的酒水里動手腳。一開始,他只是頭有點暈,其他的並無異樣,那葯應該用的很頂尖,因為葯效來的悄無聲息,無法令人察覺。他覺得有點燥熱,動手松了松領帶,一旁的女侍員看到,立馬上前,恭敬地給他脫下外套,女侍員的手背隔著襯衣擦過他的肩,明明是很尋常的接觸,但他卻產生了一種十分異樣的感覺身體的燥熱變得更顯著。

他當場皺眉,甚至還閉了閉眼,把女侍員嚇得連忙示弱,「賀總,我哪里做的不對嗎?」

他沉沉地說:「沒有。」聲音竟也帶上了沙啞,聽起來格外醇厚磁性,女侍員又頓時紅著臉,一副手足無措的嬌羞樣子。

然而就在這時,蘇渺過來,她擺擺手示意女侍員下去,然後主動伸手,解開賀寧煊的領帶。

「這酒的後勁足,你又喝了好幾輪,發熱是正常的。」她的指尖若即若離地劃過他的喉結。

卸下他的領帶後,她又再自然不過地拿起濕巾,探向他額頭,輕輕擦拭。

「不要再喝了,下去休息一會兒?」她柔聲問。

女下屬如此體貼上司,不僅卸領帶還給人擦汗,這已經遠遠超出正常范疇,明顯帶些曖昧,旁人打量蘇渺的眼光也有些變,或許她是賀總身邊的紅人,而且是會吹枕頭風的那種,那以後可要好好巴結。

蘇渺聽到賀寧煊略顯粗重的喘息,又發現他漆黑的眸光變得熾烈,心中的喜悅簡直滿溢而出,但面上她仍舊不顯,什么都看不出來。

她伸手拿過茶壺,主動把賀寧煊杯子里的酒換成水,傾身時,禮服裙擠出來的妖嬈乳溝,就一點點貼近賀寧煊的臉。

但賀寧煊是那么好掌控的男人嗎?如果她能把事情設計天衣無縫,一切都按她計劃的發展,那么她不會是女下屬,而是蘇總。

賀寧煊「哐」一下推開椅子,直接離場,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蘇渺措不及防,慌里慌張地去攔他,「你去哪?」

賀寧煊一個眼刀子刺過來,「去哪還要向你匯報?」

「賀總,你都醉成這樣了,盡量不要走動,好好休息一下。」

那一瞬,賀寧煊的眼神蠻可怕,好像看透了一切又或者是蘇渺自己心虛,她登時忐忑不安,囁喏著,「我只是關心您,沒、沒別的意思。」

賀寧煊沒說什么,冷淡地回目光,撇開她走了。

越走,他越感覺視線搖晃,腳步甚至有些虛浮從來沒有醉到這種程度。他抄走一個開過的紅酒瓶,對著嘴猛灌了一波,竟然毫無感覺,就跟喝白開水一樣。那時候,他仍沒考慮有人敢下葯怕是不要命了吧?只覺得,難道酒中毒?

走到樓下開闊的地方,他終於感到舒適些,但身上的燥熱並沒有減緩。他盯著手里的酒瓶看了片刻,忽然覺得異常煩躁,該死的,是不是被誰算計?

「嘣!」瓶頸被他捏碎,幾塊細小的碎玻璃掉下來。可他仍像沒反應過來似的,毫無應急動作,雙眸透著一股戾氣。

在黑暗里沉寂片刻,他狠狠皺眉,居然自虐似的把拳頭緊,破碎的刺口扎進他掌心,血珠子爭先恐後地冒出來。

而他卻沒有感覺,竟連這種痛感都不甚明顯。

虛浮、燥熱、對疼痛麻痹、性欲被輕易喚醒,這毫無疑問是嗑葯的反應,而且是強效致幻劑的那種。如果不是他控制力強,恐怕剛剛就摁著女侍員逍遙快活去了。

血液出來時,他感覺稍微清醒點,在血液里沸騰的那股詭異熱度,似乎也隨之流淌掉一些。他十分駭人的,沒有放手,反而越越近,骨節泛白泛青,簡直要突破皮肉刺出來。

「砰!」瓶頸被他捏斷,「哐當」掉在地上。

他終於感到疼痛,仰面,深吸一口氣,緩緩松手。

鮮血淋漓,滿手都是,順著他指尖像水流一樣,一直往下滴。

他想靜一靜,卻在這時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堪堪從他身側傳來。

「你受傷了!」

他一轉頭,對上一張凌亂狼狽的小臉。

聞櫻把衣服上的小絲巾卸下來,用力裹纏他的掌心,試圖止血,但傷口太深,這樣根本止不住,很快的,他的血把她的絲巾也染透。

她立馬掏出手機叫救護車,但賀寧煊手一揮,她嚇得渾身一激靈,手機被打掉在地。她仍然沒有放棄,把手機撿起來裝進口袋,拉著他去到酒店里面,找服務員要冰塊。

樓下的服務員只負責接待客人,好多都沒機會見過賀總,根本不知道面前這個滿手鮮血的男人就是老板,服務員慌里慌張的還以為碰到什么麻煩人物,立刻端來一個裝啤酒的冰桶。

聞櫻抓著他的手,緊緊握住,一起摁到冰桶里。

冰水十分刺骨,她肌膚又柔弱,浸在里面手跟針扎一樣疼,但她還是摁著不放。

她發絲有些凌亂,有幾縷還黏在汗濕的臉頰上。鬼使神差地,他伸出完好的左手,輕輕給她撥了下。

她怔愣一瞬,大眼睛望著他。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