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三濃眉微鎖,他跟在張彪身邊的日子總比彭離長,自然更知道張彪的野心。
男人有野心不算啥,天下誰人無野心?不過,他與張彪到底是外人戶,在金陵城時間尚短,何況,到底還有不能說的身份。萬一被人刨出老底,老家歷歷血案在冊,不死也難。
要司徒三說,低調才是王道。
哪怕趙黑皮是他們的死對頭,這個時候跟趙黑皮撕破臉都有些為時尚早。
司徒三勸了張彪幾回,再加上彭離的話,張彪總算暫且將勃勃野心壓了下去。
結果,不過月余,張彪自鋪子里回家的路上就受到了數位不知名人士的襲擊,真刀真槍的砍死了張彪三個手下、重傷了兩個,張彪命大逃得一劫,背上也挨了一砍刀。
彭氏一見丈夫血淋淋的回家,除了哭哭啼啼半分主意都無,倒是張彪赤\\裸著上身令大夫包扎刀槍,臉色慘白,目光陰霾,凜凜恨意仿佛要擇人而噬,張彪牙齒咬的咯咯響,打發手下,「去場子里把你們三哥叫來!讓他多帶幾個人,別著了人家的道!」
手下誠惶誠恐的去了。
彭氏這才神智還魂,打發身邊婆子,「叫,叫阿離來。」對張彪道,「弟弟畢竟是讀書人,看弟弟怎么說。」
張彪虎目微闔,沒說什么。
司徒三聽說這事也是臉色大變,連忙帶了人去張彪家。
張彪的傷已經裹好,七月天,縱使晚上也是暑氣蒸騰,張彪不耐煩穿衣裳,索性裸著上身,裹傷的白布上透出點點血色。
司徒三忙問,「彪哥的傷大夫怎么說?」
「還死不了。」張彪擺擺手,眼底透出濃重的血色,「這傷不算啥,只是,你們都勸我暫且忍讓一時,我忍了,結果怎么著!我忍著,別人不一定會忍!」
張彪坐在太師椅中,凶悍的目光鎖向司徒三,青筋暴起的手掌扣住太師椅扶手,「三兒,不是咱容不下姓趙的,是姓趙的容不下咱們!」
司徒三思量一路,他也懷疑是趙黑皮下的手,只是……
司徒三道,「彪哥,我看,還是查實了這件事,省得叫人說咱們師出無名,畢竟姓趙的也是漕幫的人,要是叫人說彭爺護著女婿,不大好。」
張彪陰狠狠地,「查!三兒,你親自去查!」
司徒三應下,又道,「我帶了些弟兄過來,以後彪哥出門多帶些人,小心總無大錯。」
「我還怕他趙黑皮!」
「彪哥」司徒三沉聲道,「咱們一路到金陵,算是命大的。都虧彪哥有見識,現在才有了些排場,混得像個人了。若是趙黑皮下的手,一朝失利,說不得會再下殺手,彪哥若不加以防范,真有個好歹,不說咱們這些追隨彪哥的兄弟,彪哥想想嫂子跟侄兒,也當珍重自己。」
張彪嘆道,「英雄氣短哪。」
司徒三道,「彪哥平安,咱們就平安。彪哥只當為了咱們,多帶些人手吧。」
張彪又同司徒三商量了不少事,方讓司徒三回去了。
待司徒三離開,張彪又吩咐人喚了彭離來商議,「我想煩阿弟一件事。」
彭離心已盡知,溫聲道,「姐夫盡管吩咐,只要小弟能做的,都不會推辭。」
「我想請阿弟回去,代我將這件事同岳父大人說一聲。」張彪撫摸著右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目光疲憊,「阿弟也看到了,這世道,不是人吃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