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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知陳柒寶為人了。林靖出身公府豪門,他以前讀書,說太\\祖開朝時,鹽價不過二十文一斗,如今兩百文都打不住了,可見現下百姓們過的日子。當然,如今鹽價貴,對於私鹽自然有利無弊。

但,由鹽價,便可看出現下朝廷的執政了。

關外林靖徒小三他們本就有往關內走私私鹽的路線,只是,這路線到山海關是關外的地圖,山海關以內,便是人家的地盤兒了。如此,關外的私鹽,無非就是給關內的私鹽販子做個批發,利潤雖有,卻沒有想像中的大。如今,關外私兵十幾萬,光是養這些兵,只靠關外資源、私鹽利潤,短時間內並不成問題。但,如果二人想更進一步,就要有更大的經濟做為支持。

林靖一盤算,就盯上了關內的私鹽路線。

林靖會盯上這條線路,是有原因的。

先是徐魏兩家晉商票號在關外開了分號,徽商以及江淮鹽商票號也都到了關外,商賈的消息再靈通不過。徽商票號的陳東家就特別羨慕晉商往西北與蠻人走私的利潤,殊不知,晉商現在的生意也不好過。自關庭宇駐邊州,關閉了與蠻人的榷場,倘是別個將領,晉商憑著銀錢鋪路,也能鋪出一條走私大道。結果,卻是遇到了油鹽不進的關大將軍。故而,這幾年,晉商走私算是難了。

而鹽商銀號,顧名思義,打頭兒是一群江淮鹽商。

按下,天下最富,鹽商雖不及晉商,也是數得著的。尤其現下,鹽價高企。誰窮了,鹽商們也窮不了啊。

可,這說起話來,鹽商們也是連連叫苦。不說別個,鹽商銀號的霍東家就說了,「鹽價雖高,可咱們鹽商也多是為朝廷作嫁。不說別個,太\\祖爺爺開國時,鹽不過二十文一斗,咱們的日子比今兒還好過呢。今,鹽價兩百文一斗,百姓見天兒的罵鹽商黑心肝兒,可算一算,除了引鹽的底價,還有運、鹽稅、過境,這是看得見的花銷,再加上上下打點,兩百文里,一百五十文都是這種拋,落到我們手里的,瞧著五十文不少,可我們鋪子里伙計、掌櫃,也要吃飯的。真正做利潤的,能有幾個?何況,眼下物貴錢賤,我小時候,一斗米不過十文錢,現下三十文都打不住了。這兩年,江南常有大災,哎,說來都是淚。」霍東家肥肥的雙下巴都抖出幾分苦楚。

林靖道,「唉喲,你們幾家也是天下商賈中的頭頭兒的,你們都這般叫苦,叫別個小商小販的更沒法兒活了。」

「我等這般說,大人您或者不信,如大人所說的小商小販,眼下哪里還有小商小販,便是眼下城里的小商小販,倘衙門里沒的個當差的親戚,生意也是做不起來的。不說別個,小地方沒生意,百姓們飯還吃不飽呢,誰還在外頭花銀子。若是個富庶些的地方,如我們揚州城,飯庄飯鋪的,光衙門的人過去就能吃垮了你。」霍東家道,「哎,揚州城都如此,何況下頭的縣鄉了。」

「是啊。」徽商票號的陳東家也說,「前幾年江南旱澇不斷,餓死了不少人哪。以往十來歲的丫頭小子,怎么著也得十幾兩銀子,那會子,不要說銀子,給半口袋糧食就賣。哎,苦啊。」

晉商徐魏兩家都是北方大戶,於江南事不大了解,徐東家說,「先前金陵王謀反鬧的偌大聲勢,可我聽說,朝廷沒少往江南救濟錢糧啊。」

霍東家小聲道,「這是咱們自己人這么說,朝廷的銀子是出了不少,可朝廷戶部發下一百萬銀子,未出京便只剩五十萬了,待到了江南,自督撫到州縣,大小官員層層剝皮,能有十萬兩用到災民身上,那也是好的了。倘不是百姓們實在沒了活路,如何金陵王就一呼百應了?」『

霍東家瞥一眼徽商的陳東家,道,「江南鬧災,你們兩湖大鹽商可是沒少發財。」

「說的輕巧,若是糧價較往年貴個兩三成,糧商的賺頭的確不小。可若糧價翻倍的貴,這再賺錢,可就是賺的斷子絕孫的錢了。我們霍家雖也有糧草生意,但在江南大災時,平價都折給官府了。我們兩湖的大糧商越家,屯了幾十萬斤的糧食,到米價三十文的時候都不肯賣,後來,災民餓急了眼,沖擊了越家的糧倉,當時就死了不過百余人。還有越東家的二兒子,也折在了里頭,幾十萬斤的糧食也沒保住。」陳東家嘆口氣,「圖的什么呀?說句老實話,做生意到咱們這般的,都是有些家底子的,平平安安便是大福了。」

諸人連連稱是,林靖道,「越家,我聽說,京中有個越侯府,這是不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