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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擔心的是,如今北靖軍的大將軍,前江南大將軍,可是姓林的。」舒靜韻的聲音愈發轉低。

「林靖並不通武功,這絕不可能是他。」

「可據我所知,這位林大將軍身邊有一位姓李的秀才,這位秀才曾在泉州立下赫赫戰功,當年,皆因清流不滿,說這位李秀才手段酷烈,全無讀書人的仁義,故,李秀才終未論功。這位李秀才,單名一個青字。李青,立青,便是一個靖字。」舒靜韻兩指輕揉眉心,卻是揉不開心中那股子揮之不去的詭異,「只是,阿靖一向與朝廷不睦,如果是他,他又為何要南下為朝廷剿匪?」

「為了軍隊。」

在靜寂的唯有二人的書房,林翊的聲音並不高,卻又似被這寂靜的冬夜放大了無數倍,如一記重錘落在舒靜韻的耳際心間。舒靜韻猛的自椅中而起,震驚的望向林翊。林翊的目光依舊平穩的波瀾不驚,「關外軍即便能活著從野人嶺出來,所剩者,怕是寥寥無幾。關外一向地廣人稀,當年平金陵王之亂,他不見得會把家底全都兜出來,但,當時關外軍足有三萬人,怕也是他的大半家業。人口增長不比別的,他要重整基業,必然要重新征兵,可關外沒有這么多的青壯,他必然要往他處尋摸人。京城他不會來,連帶著直隸等地,都是京畿重地,他如果過來,太容易被人發現。西面有晉中軍與邊軍,也不是他能分一杯羹的。唯江南,歷經金陵王之亂的江南,非但遠離京師,彼時江南剛經戰事,百廢待興,就是先時的本土勢力也必要重新恢復的時間。他到了江南,很幸運的趕上了朝廷要平倭的戰事。還有哪里比軍中能更明正言順的招到人呢?所以,如果真是他,他不是在為朝廷剿匪,他是在為自己練兵。」

「以戰練兵。」舒靜韻緩緩的坐回椅中,他震驚的不僅是林靖隱姓埋名的在江南撥弄風雨,舒靜韻狠狠的一握木椅扶手,「竟還被他將這支江南第一軍帶回了關外!」

舒靜韻思緒極快,他很快想到症結,「就不知,章總督是不是知曉他的身份?」這話,雖則舒靜韻說出,卻並非舒靜韻最關心的,舒靜韻目光微沉,極快的說了句,「如果章總督知道他的身份,還肯自盡,當真是成全了他!」這話,已是疑了林靖與章總督之死相關。不怪舒靜韻疑心,委實是,林靖自章總督之死中得到的好處最多。

若是章總督的自盡有林靖參與,難保今江南之亂,林靖沒有從中漁利。

林翊與舒靜韻的目光交匯在一處,他們同時意識到,這些年,遠離京城的林靖究竟成長到了何等的程度。他早不是當初好鮮衣怒馬的豪門公子,如今的林靖,已是可在這萬里江山翻雲覆雨的人物。

饒是林翊與舒靜韻這兩位同林靖有著深刻情義的人,心驚的同時,亦皆是五味陳雜,說不出心中滋味了。

不過,感情上的紛雜並不會影響林翊的判斷與決定,他道,「明天給夏家下帖子,夏家三郎不是回京了么?讓他過來,我有事相詢。」

「是。」

這一番在江南的所作所為,便是徒小三也得說,多賴林靖機謀之功。而林翊、舒靜韻竟能僅憑推測便猜出其間七分,非極為了解林靖之人,非林舒二人資質不能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