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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下也只是猜測罷了。

這猜測,在第二天林翊與夏三郎相見時得到了確認。

夏三郎雖則也是在官場多年歷練,但較之林翊還是欠缺些火侯。林翊不論是詐還是問,夏三郎很難不露出破綻。夏三郎輕聲道,「他也是好意,想為朝廷盡一份心力。」

林翊不留情面,「若是北靖軍沒反時,你與我這么說,我信。現在這樣說,你自己信嗎?」

夏三郎的臉色隨之一變,可見其心緒之激盪,良久,夏三郎方恢復了平靜,「北靖關為流寇倭匪所破,當時,朝廷要調江南軍北上剿倭匪,我在朝上是極力反對的,可是,朝廷哪里肯聽。如果朝廷能聽,起碼江南軍回不到關外。」

「你當初為什么不來與我說?」林翊追問。

「為什么?」夏三郎平靜的眼神如同平靜的冰面,陡然裂出絲絲冰痕,他眼眶慢慢的浸潤出一絲紅,聲音既低且狠,「阿靖是誰,他是為我妹妹報仇血恨的人!這些年,他從沒有忘記阿初,從未婚娶!他是我的妹夫,我的弟弟!就是朝廷律法,還有親親相隱一條!他隱姓埋名,就是不想讓人知道。我為什么要說?我對朝廷的忠心,已經盡了,是朝廷不肯聽我的進諫!江南軍回到關外,是朝廷自己調江南軍到北靖關平叛,北靖關與江南今日之局,不要說江南軍,就是我也想問一句,章總督安在?朝廷自己逼死章總督,自斷臂膀,怨得誰去?」

「章總督之死,真與林靖無干?你心里從未懷疑過他?」相對於夏三郎的激動,林翊無半分動容。

「章總督當時被浙閩兩地總督聯名參劾,穆容親自北上相援,可是,沒能攔住章總督。穆容之所以北上,就是江南軍去兩廣前阿靖吩咐於她,若章總督那里有事,讓穆容援手。」夏三郎輕輕的嘆一聲,「阿靖他真是,把朝廷看透了。」或者,章總督平調直隸時,林靖就明白,章總督危矣。

夏三郎語氣中有說不出的失望,「林大哥何必疑心阿靖,憑章總督戰功,難道入不得閣?你我皆知,自入閣失利時起,章總督已於朝失勢。他居直隸總督之位,浙閩兩地總督縱有天大冤情,也沒有直接上折參劾章總督的道理?難道他們是豬油迷了心,不知用秘折?何況,他們上書後,朝廷沒有半點回護,反要章總督上折自辯。章總督彼時不死,更待何時?難道要等到名譽盡毀,生不如死時再死?章總督因何而死,我們一清二楚,就不要往阿靖身上扯了。倘是太平世間,官員清明,百姓安居,阿靖縱是智深如海,怕他也掀不起什么波瀾。」

「你少時便在軍中行走,之後考取功名,外任一方,先時在金陵,曾親眼見過抗倭之戰是何等樣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我告訴你,那不過是江南一隅,倭匪再凶悍,也不過十數萬人罷了。倘一旦天下大亂,將有多少百姓為此流離失所、骨肉分離,更有多少人會做了亂世的無名鬼!如今朝廷在你看來,可能有太多不平事,可是,朝廷在,天下百姓總能有安生日子過。一旦江山不穩,那么離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日子也就不遠了!」林翊輕輕握住夏三郎的肩,「你若非朝廷忠臣,當日,何必反對江南軍北上平北靖關之亂?三郎,你心里怕是很不好過吧?你心里怕是,恨不能從不知,林靖在江南之事吧?」

「三郎,私情是私情,你心中當有自己的立場才是。」

「我並不是讓你與林靖決裂,也不是將你推到林靖那里去。立場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