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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一句句問,越問越怒,他盯著阿媽被淚沾濕的側臉,「你為什么問都不問就認定我是?你憑什么!」

阿媽抽了抽氣,泣不成聲,無法回答。

她一動不動站著,視線模糊地望著前方,耳邊聽著阿爸的指責:「我跟你做了30年的夫妻,而你居然有20年是否定我的!這20年來,你是不是天天在心里罵我咒我,恨不得我早點死?」

她沒有!她是暗里罵過他,但從來沒有咒過他死!阿媽在心里駁斥,嘴巴卻張不開。

阿爸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她,他喉嚨生哽,哽得生痛,沙啞地說:「我當初離鄉別井為了什么?到頭來,竟然還被認為是衰人賤人!」

「那那個女人到底是誰!」阿媽猛地甩過臉來,她整張臉哭得一片狼藉,通紅的雙眼死死怒視阿爸。

阿爸艱難地咽了咽喉,看著她,清晰地說:「她是盧亮在西安的相好。盧亮離開西安前她就懷孕了。盧亮去美國前給了他們一筆錢。最近他回來了,人在香港,托我再給他們一筆錢。」

阿媽瞪直了眼,驚呆。

阿爸:「昨天他們跑到桂江,我是很緊張,因為我覺得幫盧亮很丟架。」

他喘了口氣,緩了緩勁再說:「我罵過他,但無用。有時候我會可憐他老婆,會想換作是你,你會多傷心多委屈。我不希望你成為那樣。結果,」他再度沮喪地失笑,「結果我什么都無做,你卻自動變成那樣了。」

阿爸將照片與信紙捏成一團,扔到地上。

阿媽怔怔地看著他,聽著他氣餒地說:「還是你厲害啊阮秀,這么重要的事你全憑自己決定,不問不聞無商無量,一聲不哼就判了我20年死刑。」他頓頓,再道:「你這么厲害,我這樣的老公,你不要就罷了。」

說完,他走向門口,拉開房門離開了房間。

阿媽猶如石像站著,紅腫的雙眼不停往下淌淚。她腦里一片空白,失去了主意。

直到程心她們沖了進來,圍著她追問發生什么事時,她才坍塌般往下一蹲,抱著雙膝嗚嗚大哭。

她為什么不問?為什么不問?她想過問啊,不止想過,還動手寫過信,信上寫滿她對這個家的付出,寫滿對丈夫的質問與聲討。厚厚的一封信,她氣沖沖地揣著去郵局。

可出門前,二女兒扶著牆走過來,奶氣奶氣地喊了一聲「媽媽」。

她原本的沖動眨眼冷卻了下來,信被她放在衣袋里捏皺。

問有用嗎?有意義嗎?他若承認,她能不崩潰?他若否認,她又會全心全意地選擇相信不作懷疑?

早在丈夫選擇去外地工作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憂慮。憂慮這個年輕男人只身在外,會不會照顧自己,會不會感到寂寞而與誰生情,然後嫌棄家里的老老嫩嫩都是負擔。

她有想過,萬一他會,她要怎樣做。

誰知不過兩年,事情真的出現了。天知道她看到丈夫與陌生女人的合影時,心里有多妒忌多怨恨多反感,難受到無以加復。

她在家埋頭照顧一老三嫩,家婆什么都不管,每天只管回家吃飯與出外打麻將,長女什么都不幫,還動輒亂發脾氣,不聽話不聽教,兩個小女兒又小又弱,什么都做不了。扎駐的一家五口,全靠她。

她覺得比外出打工教人綉花還要累。

夜深人靜時,她常常失眠,枕在床上想念丈夫,擔心丈夫。

而丈夫,在外地有人了。看,有人與他並肩拍照,有人與他半蹲談心,有人替他夾菜添菜,多幸福。而她作為妻子,是該與他徹底反目,還是忍氣吐聲?

揣著信回頭的那天晚上,她接到丈夫的電話,丈夫在話筒那端絮絮叨叨地聊家常,問家婆好不好,問三個女兒好不好,問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