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母女倆聽到動靜,連忙慌慌張張的出來,往火房里去,嘴里還應到,
「這就做,這就做,馬上就好了。」
王貴祥嗤了一聲,往另一條長凳上一坐,嘴里還不住罵罵咧咧。
瓶兒被突然的巨響和暴怒嚇得眼淚頓時盈滿了眼眶,小嘴兒卻還抿的緊緊的,不敢哭出聲來。
齊弘陽心疼女兒,頓時一把抱起,站起身來冷著臉道,
「岳父還是脾氣小點的好,瓶兒還小,禁不得嚇。」
王貴祥斜他一眼,哼笑一聲,
「還以為你是貴的大學生啊,在這兒教訓起我來了?也不睜開狗眼看看人家蘇家的那個考的比你強多了,看看人家怎么對人家岳父的,看看你!怪不得考那點分,丟人死了!」
齊弘陽眼里黑沉如墨,仿佛醞釀著一場風暴。
他是不如別人,可不代表他就能容忍王貴祥這樣折辱他。
他齊弘陽能掙錢養家,王貴祥一個對家里妻女耍威風在外頭二流子,半點本事沒有的,算什么東西。
「爸爸——」
瓶兒怯怯的扯了扯齊弘陽的衣領。
感受到女兒的害怕,齊弘陽安撫的拍了拍瓶兒,深深的看了王貴祥一眼,抱著瓶兒轉身離去。
「嘁——什么東西——」
身後傳來王貴祥不屑的嗤笑。
抱著瓶兒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齊弘陽綳著臉走回了屋,心中飛快盤算著。
他現在一邊上課,一邊找了份家教的工作,每個月掙得也夠給瓶兒和王玉蘭添幾件衣服。而他這一年成績名列前茅,不僅有獎學金拿,畢業後也定然有個好去處,到時候,他就帶著妻子和瓶兒在那兒落戶,再也不回來這勞什子大河村。
有這樣的岳父在,他在這兒多待一秒都覺得惡心。
被迫卷入別人家的爭嘴,當事人溫向平卻一概不知。
到通知書,這心里就算徹底穩定了下來。溫向平便寫了信請羅家和在那邊幫忙尋一處落腳地,最好挨著沽市大學。
眼下是七月中旬,而他和家人最後商定在開學前十天奔赴沽市,提前去適應適應環境,萬一水土不服也能休息兩天,不用急著到學校報道。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李紅枝便開始和蘇玉秀開始拾打包到時他們一家四口去沽市的行李了。
沒錯,一家四口。
在溫向平提出要給一家六口人遷戶口去沽市的時候,蘇承祖和李紅枝拒絕了。
「人都走了,地里咋辦。」
李紅枝把甜寶的衣服留幾件換洗的出來,剩下的好料子的全給裝進了包袱,手邊還摞了一疊溫朝陽的。
這些衣服都是溫向平讓買的,不止甜寶,一家人全有,只兩個孩子長得快些——就這半年,溫朝陽已經竄了一個頭——因此買的多,還全是好料子,只一件就要幾十塊錢。
李紅枝嘴上嚷著「花這么多錢」、「浪」,可卻打心眼里為溫向平疼寵自家女兒外孫高興,何況女婿還能記著孝順他們這兩個老的,到哪兒村里的老太太們不看著她身上的好料子眼露羨慕。
就是趙隊長家的翠英大姐也不如她衣服又多又好呢,還有什么可不知足的,還要跟著跑到沽市去。
那天宋恆來的時候,她可是聽見了,據說沽市花錢花的可是了不得,房子更是貴的不行,哪怕是隨隨便便租一間,一個月下來光房租也頂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