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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戲(H) 冬日櫻桃 1246 字 2021-02-21

過了一會,才回過神,露出乖巧的笑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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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就騙老婆

活該老婆不信你

以及看書並不能解決技術問題

科科

夏夜

過往那些事情,誤打誤撞的,便走到了今日,四少還在思緒中,一只飛蟲沖著燈光跑到露台,不經意擦過他的鼻梁,把他從回憶里頭叫回來。

夜已深了,他倆還在露台,星星也沒有怎么看,卻還是依戀這里涼爽。四少聳了聳鼻子,叫他想起上中學時,偷了進口的啤酒,和同學跑到操場上去喝。夏夜的味道清涼的,帶著荷花香,大約是風從荷塘那處吹過來。靳筱在他懷里,已有些困了,合了眼睛小憩。小的飛蟲時不時落在枝椏上,又輕輕飛起,蟬鳴聲早響起了,像每個夏季最忠實的敲鍾人。

這樣的夏夜,到了亂世,是難得,是消遣,是一覺醒來不知道國破是否山河還在的苟延殘喘。人類的戰爭史從阿克琉斯到魯登道夫,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重黑夜,多少個今朝有酒今朝醉,便是這北地,隔著顏公館幾里地的地方,照舊有著花柳巷歌舞升平,像每一個低音婉轉的亡國,藏在歷史殘敗破舊的角落里,叫你不好看見,又十分想看見。

靳筱縮在他懷里,又想起什么,輕輕翻了身,帶一點困倦,卻還是打起神,抬了眼同他說,「你那件長袍子,上回讓你沾上墨了,我叫吳媽送到城南去洗了。」

四少回了神,低了頭,對上她的眸子,笑道,「怎得開始關心這些了?」

他從小的記憶里,姨太太們似乎都終日打麻將,或者跳舞,於是四少也從來都以為,女人娶回家里,便該讓她做這些。靳筱不喜歡,那么看雜志和養花,就是她的麻將和舞會,並沒有什么區別。

也只有他娘親,還在世的時候,會同他父親裁剪袍子,她綉活做的很好,老司令也愛穿她做的衣服,常常稱贊她做的衣服穿起來舒服。叫旁人看見了,卻嘲笑他娘親出身不好,拿不出什么東西,更沒有娘家的助力,便只能這些心思,做下人的活計。

大約在做官的家族看來,勞動和手藝,都是低賤的東西,就好比他們看農民和手藝人,要么帶著對鄉下人的鄙夷,要么覺得對方的活計不值幾個錢。靠權謀居高位,靠算計維生計的,都瞧不起拿雙手編織的人,仿佛用手段用心計去爭去算,是多么高貴的事情。

持家這回事,是女人間彼此互相攻擊用的,並不真的放在心上,大家族的男人,除了在意家里的賬目清楚,也不真的在乎具體誰去燒火,誰來送洗。靳筱突然去關心他一件袍子,甚至到那里送洗,反而讓他驚奇。

他懷里的女子伸了伸懶腰,懶懶散散的,「那料子很好,我怕水洗洗壞了,城南的漿洗比家里的好一些,」她把頭歪過去,靠在四少的臂彎里,語氣帶些思索「那是你父親做給你的,你平日也很珍惜它。」

確然是他父親難得找人給他做了件袍子。還是四少在留洋時,老司令托人帶過去的。其實袍子做大了,因從前未怎么記過他的碼子,尋的裁縫只能憑印象去做,最後尺寸並不大合。可四少也很寶貝他,只平日看書得時候才穿上,雖然寬大,但因在家里,也無人在意。

自他娘親去世後,穿衣這回事,不過下人幫她找裁縫,或者每年逢年過節,大太太會帶自己的裁縫過來,為他們做衣服。說是給孩子們穿戴新衣,其實也因為有油水可賺,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偶爾布料粗糙,或者用的皮毛不好,幾個哥哥姐姐,自然也都換上了自家裁縫做的衣服,並不說破這些。四少再大些了,便自己去買衣服,自己去尋裁縫。

可那時他已在留洋了,照理不該家里人去管這些瑣事,他父親卻托人送衣服給他,還捎了信,說洋人的衣服,總沒有自己家的料子好,貼身穿的舒服。

他想到這些,也覺得感慨,呼了口氣同她道,「外人都說他很寵小兒子,有時候我自己也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