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雪朝(三)(1 / 2)

做戲(H) 冬日櫻桃 1586 字 2021-02-21

顏徵楠給出的聘禮,八個省的財政和金融,讓合家壟斷一方的銀行業,便是他三年來積蓄的所有力量,他母親罵他太魯莽,他雖一面敷衍著,「有了合家的助力,這些東西算什么」,一面又忐忑,覺得這些東西,同雪朝比,仍舊輕了,讓他有被拒絕的風險。

可他總得試一試,不去試一試,她不定要嫁到誰家里去。東邊的消息來了,他一個人忐忑了許久,拿了電報,一時間反而不敢去看。

可電報里是好消息。

合家只有一個要求,下個月成親。

雪朝在南京的宅子里,過的自然不快活,婚禮要准備的東西流水般的往她家里送,叫她看了心里煩。她哥哥來看她,也是叮囑她,「以後嫁過去了,不必做小伏低的,我們沒有欠他們的,也沒有占他們的便宜。」

光她的陪嫁,便走了一條街,絕不讓人說了閑話,從而讓她受委屈。雪朝卻把面前的蛋羹推開,生氣道,「我自然不必做小伏低,做錯事情的又不是我。」

她想了想,聲音又低了,委屈的很,「可爸爸呢?爸爸是不是不信我?」

合雪聞沒法同她解釋,這世界的公正,早就無處尋了,有的只有算計和權謀,勢力大的欺凌勢力小的,從不講什么公正。如今她遭人算計,家里的勢力又護不住她,便只有給她尋一個安穩的地方。

他又寬慰她,「那個三少爺我見過了,是個很好的人,才干也沒得說,從前也去法國留學過,」他摸著她妹妹的頭,努力讓她寬心一些,「你同他,興許有話聊。」

「去法國留學過,便有話聊了嗎?」她撇了嘴,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爸爸答應過我,叫我以後做個女冒險家,遇到喜歡的人再結婚的。」

她仰了臉,神情凄惶,「哥哥也答應過我的,你們都說話不算話了嗎?」

可婚仍舊要結,陪嫁的東西都安排好了,她便上了去信州城的汽車。上一回她去信州城,還是歡欣地,雀躍地,這一回卻忍不住想哭。

可她卻不能哭,雪朝咬住了自己地嘴唇,往後便再沒有人護住她了,她一面握了握袖子里地東西,一面決心堅強起來,把日子過下去。

她便這樣撐到了夜里,漫長的等待讓她思索了許多事,也下了許多決心。等到面前有了一個人影,那人把她的蓋頭掀起來,她的心猛然一緊,燈光照到她臉上,神色也看起來十分嚴肅。雪朝抬眼看那位新郎官,簡直像在看仇人。

新郎長得不算難看,沖她笑了笑,看起來很和善。雖然生的不差,卻也不是讓她心動的地步,畢竟從小她身邊,有太多長得好看的富家男孩子。旁邊的丫鬟送上交杯酒,她也僵硬著,同那人喝了,完成任務一般。

那男子呼吸間的酒氣,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一時沒有忍住,眉頭皺起來。

雪朝面上的厭惡簡直不能再明顯,叫顏徵楠一時也局促了,沒有平時機敏的樣子,反而有些傻,讓雪朝看了,覺得他是那種愚訥的男子。

等人都出去了,她心里便更加緊張,不自覺握了握自己的袖子。

那新郎坐到她身邊,反而教她更緊張了,仿佛為了安撫她,他輕聲問了問,「你不記得我了?」

原來是熟人。

雪朝去過許多地方,見過許多人,並不能每一個都記得,可既然是熟人,便有商量的余地,她是商賈之家出來的,同父親在南亞做過這么久的生意,談判的技巧是她血液里的本能。

於是她努力放松了神色,做出親厚的樣子,「哦,好久不見。」

她以為是從前和她一道玩的大學生里的某一個,顏徵楠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並不記得,於是又開了口告訴她,「我叫顏徵楠。」

「徵是徵(征)服的徵,楠是楠木的楠。」

「同宮商角徵羽的徵,也是一個字。」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地告訴她,叫雪朝聽了,也覺得很熟悉,可是她還是沒有想起來,只好點了點頭道,「好名字。」

她果然已經忘記了。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