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彩(1 / 2)

做戲(H) 冬日櫻桃 1605 字 2021-02-21

他近日越發的胡來了,多半是看著她好欺負。初相識的時候,靳筱還可以眼圈紅一紅來嚇他,總歸兩個人還是有點羞澀生疏的,顏徵北便是起了興致,多半也忍下了,可如今四少這樣,當真是沒有怕頭。

靳筱好容易推開他,氣息也有一點紊亂,眼梢一半是春情,另一半是羞惱。他一只手還在她衣裙里,可誰知道這園子里真的只有他們兩個人呢?一想到會有另一處目光,她便羞惱地滿面紅了個透,半天都不知道如何罵他,是罵他厚顏無恥還是色膽包天。

她氣喘吁吁地瞪他好久,卻只蹦出了一句,「光天化日的,還要不要體面?」

她如今也會把體面掛嘴上了,可見是真的氣了,四少到底心疼她,先松了手,又將她濕著的頭發捋了捋,溫聲道,「你說的是,」他眉眼分明帶了笑意,卻看起來分外的狡猾,教靳筱皺了皺眉,帶了防備,又聽見他道,「可你今日不吃胡蘿卜,我都依你了,你是不是也該依我這回?」

他果然又來誘哄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從前是專職在煙花之地,誘騙少女來的,不然怎么會這樣嫻熟。

四少雙手扶了她的肩膀,同她討這般的商量,面色竟還是極正派的,「你看,夫妻之間,總是要互相扶持不是?今日我遂你的願,明日你遂我的願,日子才會長長久久,恩恩愛愛的,」他笑了笑,瞧起來真是穩當持重的樣子,「你年紀小,尚且不懂這樣的道理。」

他這副做派,倒真像個什么婚戀專家,可以去開壇講學,最好從小處入手,從婚姻講到吾國的政體去,不定還能賺一個唬人的教授名頭。

靳筱還沒有說話,四少已松開了她,嘆氣道,「自然,我年長一些,便應該多擔待一點,你說的是,你覺得不體面,那便算了。」

他松開她,竟越過她,一個人往前走了。靳筱尚且狐疑地跟著他,又聽見他開口,聲音帶一點落寞,「我沒有不尊重你,你知道的,我們很少一同出游。」

靳筱想跟上去,去看他的神色,又還是忍住了,落了他兩三步,又聽他聲音越發的可憐了,「我只是想著,這樣好的良辰美景,若留下更多的記憶,日後想到了,也是甜的,總歸是個印證。」

他倆這會走在一個小坡,靳筱跟著他,已有一些力,可四少仿佛不知道這些,一面自個走,一面自顧自的傷心,「我們行軍打仗的,坐守一方邊境,不曉得戰事什么時候就要起了,又不曉得什么時候就是別離。」

他嘆口氣,回了頭,神色竟真的有一些凄楚,教靳筱有些愣了,站在那里,不曉得要不要上前。

四少低了頭,不知道在想什么,說話的聲音也跟著低下去,竟像傷了心一般的喃喃,「你覺得我急色,我也不爭辯,誠然我也不會花心思,又只愛同你親近。」

他如此垂頭喪氣的,身上又濕漉漉的,倒像個落了水的鳥,狼狽的,又有一點可憐,最容易討女孩子心軟。

四少倒忘了自己的風流名聲,這會耍起了純情,他抬了眼,面上分明是落寞的,又強撐著一絲笑,「好了,你不是要喝羊肉湯,我們快些回去,換了衣服便過去。」

他要轉身接著走,卻還是停住了,倒不是他還有什么話要說,而是靳筱上前抓了他的手,又踮了腳尖,英雄就義一般地貼住他的唇。

她難得這樣主動,從來都是他被招惹,他被撩撥,可還沒有自己裝可憐,得美人疼惜過。四少眨了眨眼睛,唇邊驟然泛了一絲笑,又有一點得意地眯了眼睛,一只手攬了她的腰,另一手要去捏她的下巴。

可靳筱卻躲了去,還沒有等四少去掠她唇齒間的氣息,她便已經站好了,又向後退了一些,神色如他方才一般鄭重,面色清明淡定,反倒四少滿面桃花,眉梢間的緋紅情動,像被調戲的那一個。

她晃了晃腦袋,一字一句,「你方才說夫妻之道說的很好,可誠然你沒有看過情愛小說,不曉得良辰美景,除了歡好,還有許多的事情可做。」

四少的面色頓時黑了半邊,他倒忘了,這回事上,他夫人鑽研頗深,更有心得,靳筱眨了眨眼,也如他方才一般,帶了十二萬分的耐心來,「自然,我該多擔待擔待你,你大概不了解,從沒有才子佳人,出游時,會光天化日歡好的,不過,我倒聽說過,」她又踮了踮腳尖,靠在他耳邊,輕描淡寫的,眼里卻藏了笑,「有一對兒野鴛鴦,在山里戲水,回了家就受了風寒死了。」

她站好了,笑得很體貼,「我們難得一同出游,可不要受了風寒呀。」

靳筱了許多的唇舌,親或者哄他,終歸還是安定了四少。更何況她方才雖回敬了他,還是笑盈盈地牽他的手,和風煦雨地哄著他快些換衣服。好容易拿到了干爽的衣服,也不管四少的面色,照舊體貼的同他換上,拿干毛巾擦干他身上殘留的水汽。

顏徵北自然不願她受累,雖臭著一張臉,還是拿了一旁毛巾去擦她的濕頭發。誠然她說的有道理,更何況女孩子總是不好受寒的,只是四少吃了虧,又被她戲耍了,不了半天都同她賭氣。

從前只有靳筱撒嬌和鬧脾氣,她好像很容易鬧脾氣,因許多的事情,比如胡蘿卜,比如四少有時候喊她早起,可四少卻不一樣,從來他都是克制的,體貼的,是主導的,有道理的哪一方。如今顏徵北甩她後腦勺還是頭一回,讓她也覺得有意思。

他倆方才濕著衣服出來,著實讓劉士官嚇了一跳,靳筱身上披著四少的外套,尚且不算窘迫,可四少白襯衫都浸了水,又襯著一張臉陰晴難測,教他也不敢問詢,只趕緊同守門的老婆婆討干爽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