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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靜默了好一會兒,華儀這才重新將視線落在陸壓道君身上。想到已是夜半時分,擔心陸壓道君著了涼的華儀便輕輕下榻,想將陸壓搬到榻上好生休息,可試圖搬了幾次,那陸壓道君都是紋絲不動。華儀有些窩火,咬咬牙,抱住陸壓道君的身子就往榻上放。可因著體力還未恢復的緣故,華儀腳一軟,整個人便跌落在地,連帶著陸壓道君整個人都壓在了自己身上。華儀在剎那間停止了思考,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臉頰爬上些許緋色。

被這一變動驚醒了的陸壓道君揉揉惺忪睡眼撐起身子,忽瞥見躺在自己身下臉色緋紅的華儀,楞了幾秒,隨即跳開,一臉驚慌失措,「那個……那個……這個……你醒了啊華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哈哈。」華儀見陸壓道君一臉局促,站起身來,臉上又恢復了往日慣有的平和。向陸壓道君道了謝,便借口想出去散散步,撇下完全不明就里的陸壓道君,獨自走了出去。

是月朗星稀的夜,零零散散的幾顆星星掛在夜空,襯得月亮更加皎潔。海風夾雜些許咸味拂過臉頰,拍在海邊礁石上,發出壯闊的音調。華儀坐在一塊高聳的玉石頂端,望望夜空,又把視線落到那漆黑一片的海面上。許是夜深的緣故,海風吹在身上有些冷,華儀不禁抱緊雙腿,下巴枕在膝蓋上,蜷縮著一動不動,不知在想著什么。

而在玉石被皎潔月光投射出的地面陰影里,陸壓道君靜靜佇立著,仰視著那獨自在高處吹著風的瘦小身影,眼里寫滿復雜。靜默了好一會兒,陸壓道君見華儀縮的更厲害,怕他受了寒,便從暗處走出,縱身飛上玉石,變出一條貂毛毯子披在華儀身上,本想就此離去,卻聽華儀低聲道:「陪我坐會兒吧。」陸壓道君愣了下,但還是坐到華儀旁邊,順手掏出腰間酒葫蘆遞給華儀,見他搖搖頭,陸壓道君便自己喝了幾口,抬頭望向夜空,任由海風將發絲吹起,久久未作言語。

沉寂了好一會兒,忽有人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不知是誰發出的。陸壓道君見遠方的海平面上已漸漸泛起魚肚白,正想勸華儀回去,耳畔卻傳來華儀似說給他聽,又像自言自語的話語,聲音雖輕,卻如鐵錘般重重砸在陸壓心頭,砸的他透不過氣。他不知該如何回答華儀,也不知是否應該將那段最不願提起的不堪悉數講給華儀聽。這么多年了,自己仍然把華儀當成那棵脆弱到需要心呵護的靈草,可華儀卻早在不知不覺間成長到了自己再也無法將他當作孩子般寵愛的年紀。許是從小養成的緣故,陸壓道君總能在華儀身上看見自己當年的一些影子。忍不住將手放在華儀頭上輕輕摸了摸,刻意不去看華儀有些難過的表情,柔聲道:「只要本道君在一天,便護你一天周全,在一萬年,便護你一萬年。佑你不受苦難,佑你不被欺凌,佑你早日修成正果。啊不對,是早日修成玄仙。」

見陸壓道君正經不過三秒,本還有些感傷的華儀忍不住笑起來,笑的很開懷,仿佛要將腦袋里的一團亂麻全部甩出去似的,可笑著笑著,眼淚卻笑了出來。見華儀這般模樣,陸壓道君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許是笑累了,華儀止住笑,伸手抹掉臉上淚水,站起身朝陸壓道君道:「回去吧。」陸壓道君點點頭,二人便轉身往仙府走去。

遠方的海平面上,已綻放出朵朵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