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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9 字 2021-02-21

在咱們崔知縣手里頭。差役娘子恪盡職守,著人抄了兩冊,送到了我和秦娘子手里頭,叫我二人詳聞顯據,以核理實。我是好好讀了,卻不知秦娘子,讀了沒有?」

秦嬌娥盯著她,眯眼道:「我自是讀了。這書冊便是如山鐵證,你哪兒來的膽子,竟然敢抱贓叫屈?莫非你也有違逆之心?」

徐挽瀾有條不紊,反駁道:「先前已經說過了,蔡老兒識字,這不是罪。國策里確實定了規矩,說這男子,若非貴籍,不得讀書,不得習字,可卻沒說不得寫書,對不對?我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研讀了這《國策》,它只說這所有話本戲文,必須以女子為主角,可卻沒詳細規定,誰能寫書,誰不能寫書。既然律法並無明文定論,這蔡老兒識字寫書,識的是開國前的字,寫的是誰都能寫的書,又何罪之有?」

秦嬌娥斜睨著她,咬牙道:「你這乃是乘間抵隙,強詞奪理!知縣娘子明察,她這分明是在鑽我大宋國策的空子!」

崔鈿想了想,卻是摸著下巴,看著徐挽瀾,含笑駁問道:「你說的有理,他識字不是罪,著書之舉,也勉強不算是罪。只是你又如何證明,開國之後,這蔡老兒未曾讀書習字呢?還有秦娘子的第二問,他書里的主角,並非是女子,這可是明明白白,有違國策的大罪。」

徐挽瀾不急不忙,又低頭看向坐直了些的蔡老兒,凝聲問道:「蔡老兒,你且說說,太/祖開國濟民那年,你恰逢二十二歲,為了順應時勢,你又做了什么?」

比起之前,蔡老兒已然鎮定了許多,那股早年間養出來的儒士之風,也隱隱流露而出。他挺直脊梁,聲音平穩,將前塵往事娓娓道來:

「開國前日,兒還在考科舉之試,可誰知坐在考場里頭,執筆寫到一半,忽聽得窗外鬧鬧哄哄,接著便有小娘子闖入考場里頭,又是踹桌,又是潑墨。兒這才知道,這是改朝換姓,天下易主了。

聽聞新朝行女尊男卑之制後,兒從考場趕回家中,當即遣散兩名妾室,只留娘子一人在側。這件事,街坊鄰居上歲數的,皆可作證,足以見得,兒並無忤逆之心。只可惜開國後不過數年,娘子便早早故去,兒獨自煢煢,淪為單鵠寡鳧,無路謀財,只能困守家中。因無人說話,又對亡妻思念尤甚,這才偷偷寫了這……」

言及此處,蔡老兒涕淚漣漣,再不能語,卻不知是哭的是炊臼喪妻之痛,還是這時易世變之傷。徐挽瀾見狀,連忙搶聲道:

「蔡老兒泣不能言,那我便替他來說上一說。其一,太/祖開國之後,為了貫徹女尊之制,特地改了文字形制,由此便有了『新體字』與『舊體字』之分,而蔡老兒寫的這書冊,我一字一句的讀罷之後,發現此書所用整整三萬余字,全部都是舊體字。這足以說明,蔡氏老兒,開國之後,不曾新學過一字。」

誠如徐挽瀾所說,那開國的宋十三娘,真的是把女尊男卑的思想,貫徹到了方方面面,便連文字也不放過。徐挽瀾剛穿越來時,真的是被宋十三娘的喪心病狂所震驚單單說這所有單人旁的字,宋如意就幾乎把所有單人旁都換成了女子旁,不過倒也有幾個字例外,比如「仆」字,由於男人合該為奴作仆,故而不曾改更。

稍稍一頓,徐三娘見蔡老兒的情緒不復激動,於是凝聲道:「至於這蔡氏老兒,開國之後,有沒有再讀過書,更好證明了。蔡氏老兒,你告訴崔知縣,及秦娘子,天下易主之後,你可還讀過甚么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