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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8 字 2021-02-21

徐挽瀾笑了笑,緩聲道:「你說的有理。明天的事兒,誰也拿不准,這天意啊,任他達官顯貴,王侯將相,照樣是參不透看不穿。依我來看……欲知天意好,還得活得長。你說……是還不是?」

韓小犬陰鷙滿眼,微微側頭,斜睨著她,卻是默然不語,而那左手拳頭,則攥得更緊了些。徐挽瀾見狀,又緩緩出言,含笑道:

「你瞧不上羊羔酒,嫌它腥氣重,而這壽春縣里人,卻是奉之以美酒,你可知這是為何?這是因著壽春縣人沒喝過好的,既然這羊羔酒香氣足,那便是有些膻腥味兒,也能就此忍了。沒見過好的,便能忍差的。當然,這人與人的口味也不盡相同。說不准我嘗了那薔薇露及流香酒,還覺得它們不如羊羔酒好喝呢。甚么禁中御酒,或也不過爾爾。」

韓小犬眼神閃爍,薄唇緊抿,手上卻仍是不松。徐挽瀾嘆了口氣,壓低聲音,湊近韓小犬,微微皺眉,凝聲道:「你別當我是個傻的,你那左手里頭,握的是斷釵罷?趕緊給我交過來。」

方才她見韓小犬左手緊攥不放,便猜他那手里,多半是藏了甚么要緊東西,又見地上及他褲腳處均有殷紅新血,便猜這東西乃是一件利器。方才那婦人說了,除非是傻子,才會有逃出去的念頭,而這韓小犬脾氣雖倔,卻斷然不是愚鈍之人。他鬧上這一出,十之有八/九,並不是為了逃奔,而是想借機尋死。

之前那婦人提過,說他去翻那魏大娘的首飾,翻到一半,被抓了個正著,如今看來,他分明是想找來些尋死的東西。又是首飾,又是利器,那便只能是魏大娘的寶釵了。再看他一手便能將那物事握個完全,多半是趁亂將那釵子折斷,藏在手中,伺機而動。等到身邊沒人兒了,又或是入了夜,他便要用這斷釵,尋個了斷。

聽得徐挽瀾說了斷釵二字,韓小犬心上一沉,喉間一動,沉吟片刻,終是緩緩攤開了左手,露出了那染血的斷釵來。徐挽瀾眼明手快,立時將那斷釵入袖中,隨即又聽得那男人沉沉問道:「你說流香酒不好喝,卻不知是哪里不好?」

徐挽瀾勾唇一笑,隨即道:「流香酒么,好處自然是多。一來,它乃是開封府的禁中御酒,二來,它名頭好聽,盛酒的玉壺多半也很是好看,三來么,便是物以稀為貴,壽春縣城里見不著,那它自然算是稀罕物。只是酒是用來干甚么的?是用來助興及酣醉的。它若是不能讓我喝得大醉淋漓,大呼快活,那我要它何用?還不如把這御酒擺在案前看著呢。」

言罷之後,她又端起那盛滿羊羔酒的白瓷小盞,伸袖送到韓小犬唇邊,接著提高聲量,故作冷聲道:「我與你言盡於此,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羊羔酒,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韓小犬聞言,知道她突然來這一出,是為了做給那看守的婦人看。這韓郎君沉沉垂眸,薄唇微啟,終是輕抿了一口那所謂羊羔美酒。不知為何,此時喝來,他倒也不覺得難以下咽了,便連那膻腥味兒,仿佛都消泯不聞,惟留杏仁木香之味,縈於齒間,久久不去。

徐挽瀾見他肯喝這酒了,心上不由稍安,隨即壓低聲音,對他笑道:「這釵子雖是斷了,但上頭還鑲著珠玉呢,也能換幾個銀錢,我就拿走了啊。你可莫要作那小人,將此事告與旁人,打翻了我這如意算盤!」

作者有話要說:既然魏大娘不願意下葯,那就讓韓小犬裝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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