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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5 字 2021-02-21

唐玉藻沒等來溫言撫慰,自是委屈得不行。這小郎君癟著小嘴兒,眨巴著桃花眼兒,一邊將手里頭的小帕子絞來絞去,一邊慢吞吞地跟在徐挽瀾身後,下了車來。

唐小郎這滿腸心思,眼下全都付在了那徐三娘身上,光顧著一個勁兒地胡思亂想,也顧不上看身處何地,腳踏何方。而那徐三娘,雖說神志尚還清楚,但這腳下的步子,卻好似擺起了太極陣,打起了八卦掌,是忽左忽右,忽行忽止,整個人已然是玉山將崩,搖搖欲墜。

唐小郎一見她這醉相,連忙邁步上前,將她攙住。他緊緊挽著徐三娘的胳膊,隔著那薄薄青衫,但覺得這小娘子酣醉之後,便連這副身子都熱了幾分。肌膚雖不曾相貼,但那股暖意,卻是格外之真切,倒令這唐小郎一時間心盪神搖,骨酥筋軟起來。

一主一仆,東倒一陣,西歪一回,一個甚么話兒也不說,瞧著好似爛醉如泥,另一個滿心綺念,儼然已是魂不守舍。這黑燈瞎火的,伸手不見掌,四下行人亦是寥寥無幾,走了好一會兒後,唐小郎瞧著兩邊不大對勁兒,總算是回過了魂兒,兀自一驚,連忙拉住徐三娘,急道:「三娘,咱們怕不是走岔了罷?」

他一犯起急來,便連這聲音里都帶上了些哭腔:「這下可好了,你醉得糊塗,奴又不識路,咱兩個便是走到天亮,只怕也是尋不著路,摸不著門兒。」

徐三娘見他慌了神兒,兀自覺得好笑,便故意嘆了口氣,滿面愁容,醉醺醺地戲弄他道:「唉,那可怎么著是好?那咱兩個,只能幕天席地,餐風飲露了。唐玉藻,你也莫嫌棄了,趕緊跟那乞兒打個商量,讓他給咱騰塊地兒。」

言及此處,她又慢悠悠地抬起頭來,唉聲嘆氣道:「嘖,瞧這天色,後半夜是不是要下雨啊。咱倆真是雨打黃梅頭,爛眼招蠅子,倒霉透了頂。跟那乞兒一個炕席,還要再被澆成個落湯雞。」

唐玉藻信以為真,稍稍猶疑一番,接著蹙眉道:「娘子說的,既是醉話,又是胡話。奴這樣的,跟乞兒睡一個炕席,也就睡了,反正奴生來身微命賤,是黃花女兒配太監,享福沒有受苦多。娘子……」說到這里,他眼兒一亮,又喜道:「娘子,方才那魏大娘,不是賜了你幾個銀稞子么。咱兜兒里有銀錠,還怕找不著過夜的地兒?」

徐三娘總算是逗夠了他,擺了擺手,輕笑著道:「行了。我雖是醉了,卻還沒瘋了傻了。我不過是來這巷子里,找相熟的娘子說會兒話。這前街後巷,四面八方,我早就熟門熟路,都能算得是『識途老馬』了。」

唐玉藻聞言,知自己受了騙,上了當,便小嘴一癟,又露出了那副委屈兮兮的可憐相來。徐三娘瞧在眼里,不由失笑,玩笑似地扯了他胳膊一把,這便拉上他,朝那帽兒巷的深處里行去。就如同那杏花巷挨著花市,這所謂帽兒巷,附近住的則大半都是手藝人,靠那一方之藝、一技之長,覓衣求食,糊口度日。

徐三娘走到巷子里頭,在一戶人家前站定,接著挽袖抬手,叩門尋見。不多時,便有婦人拔了門栓,推開門板來。

唐玉藻立在徐三娘身後,悄然抬眼,先朝那院子里瞧了過去,卻見那小院兒里黑沉沉地,連盞油燈都沒點,半點兒人氣兒都無,著實有幾分人。這唐小郎抿了抿唇,又輕輕轉頭,把著眼兒看向那婦人,可因著四下漆黑,月色無光,只模模糊糊地能瞧出那人的結實身形,至於那眉眼,卻是怎地也瞧不真切。

那婦人開門見了徐三娘,一聲不吭,只稍稍側過身去,而那徐三娘,也不曾出言問候,大步上前,徑直走了進去。唐玉藻瞧得稀奇,心上生疑,連忙提步跟了進去。

徐挽瀾進了院子,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