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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36 字 2021-02-21

徐三娘微微垂眸,隨即含笑道:「我如何打算,那都是我的打算。最要緊的,還是晁四郎如何打算。還請阿母行個方便,教我和那晁四郎,單說兩句話兒。說完了之後,我才好給你答復。」

那唐玉藻在旁聽得雲里霧里,心里頭更是猜疑不定。他一聽自家這小娘子,想要和那郎君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要說甚么私己話兒,這唐小郎立時癟了小嘴兒,挑眉斜睨著徐三娘,手里頭的蘭香小帕,也在削蔥根般的玉指間,來回絞個不停不休。

只是這唐小郎縱是拈酸吃醋,也擋不住那晁阿母開了口,允了這徐三娘,叫這一對小兒女,去那無人的屋子里,半掩上門,說兩句只你知我知的私己話兒。唐玉藻本想提步跟過去,不曾想那徐三娘稍稍回頭,微微蹙眉,這便給他使了眼色,唐小郎別無它法,只得憋著股悶氣,和那晁阿母同坐院中,偏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屋子。

燭焰成花,窗紙光明,徐三娘坐於桌邊,以手支頤,只等著那晁四郎過來。她撐著下巴,微微抬眼,便見這屋子里的擺設,也頗為簡陋,放眼望過去,只那小桌上擺著一盆淡紫色的小花兒,算是這屋子唯一的亮眼之物。

徐挽瀾立起身來,緩步走向那小桌一側,微微低首,看向那白紫相間的小花兒來。她稍稍一思,想著這花兒的模樣,仿佛在那周內侍那《抱瓮錄》曾經得見,雖一時間記不起這花的名姓,但拜那書所賜,這花的品性,她倒是有幾分印象。她但記得,這白紫色的小花兒,乃是山澗間十分常見的野花,沒有哪個人,會正經擺在家中灌養。

她正兀自出神之際,忽地聽得一個十分清朗好聽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卻是那晁四郎溫聲說道:

「此物名為通泉草,性喜濕潤,常生於低窪之地。若是行人見了它,便該曉得,此地離溪澗山泉,也差不得幾步路了,故名『通泉』。這花兒瞧著不打眼,也沒甚么人家會養,但兒想著,眾生世間,任它生來多輕賤,心中多半也盼著,能有個人,赤心相待,披心相付。」

這晁四郎聽得那晁阿母喚他之時,心里頭難有幾分忐忑不安。可待他立在門檻之外,眼瞧著那紅裙少女,靜靜立於花邊,一張小臉兒格外清麗靈氣,他也不知為何,不由得心神稍定,不復緊張。

晁四郎這番話兒,說的好似是那通泉草,實則卻是將那野草比於自身,為的便是暗中試探這徐三娘。他但想著,若是那徐三果真是那愛花之客,知心之人,他這話里的意思,她不會不懂。

而那徐挽瀾見他前來,不由得揚起笑臉,緩聲道:「世間眾生,生來平等,沒有哪個是生來輕賤。你若說這通泉草,是生來輕賤,只怕人家要被氣得,明兒個就謝了花兒,再也不開了。你若是有心輕賤,還不若將這花兒給了我,我必會好生養起來,如你所言,赤心相待,披心相付。」

她稍稍一頓,話頭兒一轉,又清聲笑道:「你給我的碗蓮子,已然發了嫩芽。我拿琉璃盞盛著,清水泡著,日日叫它曬著,連盆子也備好了。再過幾日,待它生根發葉,便可以移到盆子里去了。我養這碗蓮,若是有不明不白之處,還能不能開口問你?」

古人談情說愛起來,到底是含蓄的,更何況這二人,乃是錦瑟華年,情竇初開。哪怕這一雙小兒女,口中所說,俱是花花草草,也自有風情月思,於曖昧間彌散開來。

聽得徐挽瀾這一番話兒,這晁四郎心頭一熱,眉頭一舒,不由微微笑了,溫聲道:「你若來問,兒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徐三娘一笑,想了想,又輕聲道:「四郎多半也知道我的來意,我只想知道,四郎心中,又是如何打算?」

晁四郎聞言,笑意稍斂,默然半晌,又從旁邊搬了個凳子來,先叫徐挽瀾坐下,自己則依舊立著,隨即才含笑緩聲道:「早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