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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5 字 2021-02-21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是渺小的,無力的,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旁人。但是她救了晁緗,這件事本身就已令她十分高興。從此以後,她要讓他無所顧慮地,投身於蒔花弄草之道。

雖說按著這朝代的律法,他二人,一個是賤籍,一個是平籍,斷然做不了平頭夫妻,只是那又有何要緊的?她是做律師的,再清楚不過了所謂婚姻,並不是愛情的見證,即如恩格斯所說,一夫一妻制家庭的產生,不過是為了保護私有財產的延續性罷了。若是二人情真意篤,且沒有財產糾葛,那又何需在乎那一紙婚書?

衣食無憂,安安逸逸,更還有個溫柔體貼、知冷知熱的枕邊人,這樣的小日子,已經令這徐三娘十分知足。

少頃過後,那晁四郎端了飯菜上桌,徐三娘持著筷子,定睛一看,卻見碗中細面,其色鮮碧,摸一摸那瓷碗,更是清涼涼的,半點兒熱氣都無。這等花樣,她倒是不曾見過,邊夾了那翠綠色的面條入口,細細咀嚼,邊好奇問道:「這是何物?我倒是不曾吃過,嚼起來涼絲絲的,透著香氣。」

晁緗一笑,道:「此物名為『槐葉冷淘』,這碧綠之色,乃是由那槐葉和出來的,煮熟之後,再以冰涼井水濾之。這五炎六熱的,兒生怕你中了暑氣,便想著做些冷物來吃。」

這賣花郎一邊說著,一邊又自盤中拿起苞蘆,即所謂玉米。現如今乃是農歷六月底,這苞蘆,乃是新近摘下來的,粒色金黃,正是最好吃的時候。

徐挽瀾吃著那槐葉面,稍一抬眼,便見這賣花郎掰了半根玉米,又將那玉米粒,細細剝了下來,盛入瓷碟之中。徐挽瀾暗自尋思,只道他吃得如此細,不曾想那少年卻將這小碟推了過來,徐三娘這才反應過來,他了這么大工夫,卻是給自己剝的。

徐挽瀾一怔,連忙接過來那小碟,並沖著晁緗甜甜笑了。可再一低下頭來,這徐三娘盯著那顏色鮮碧的槐葉涼面,不由得感覺心間有些酸澀起來。

前生的時候,父母當她是個累贅,她姓江,父母便給她起名叫「江娣」。後來她年紀大了,又自己改了名,將那個「娣」字,換作了「笛」。但無論名字是甚么,在這個家里,她都是多余的那一個,唯一作用,就是貼補弟弟。

那時候她但以為,也許努力工作,讓父母看到自己的本事,就可以換來父母的真心疼愛。又或者,等到她結了婚,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可以在自己的小家庭里,從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那里,品味到真情與溫暖。

只可惜,所有的假設,無一成真,全部都被證偽。

徐挽瀾這般想著,暗自一嘆,隨即持起瓷勺,舀了一小勺那粟米粒,隨即挽起袖子,喂到了晁緗唇邊。

晁四郎卻搖了搖頭,輕笑道:「特地剝與你的,你可不能,駁了這一番好意。」

徐三娘巧聲笑道:「既是剝與我的,那便任我處置了。我要喂你吃,你也不能駁了我的好意。」

晁緗無奈,拿她沒有辦法,只得啟唇張口,吃了那勺金燦燦的粟粒。他輕輕嚼著,又凝視著徐三娘,卻見她回手後,又十分自然地,用那他沾過的瓷勺,舀起了旁的小菜。晁緗看在眼中,不由得微微紅了臉,只感覺口齒發干,連忙端起茶盞,潤了潤唇齒。

作者有話要說:讀者「菱歌」,灌溉營養液+52017-06-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