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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38 字 2021-02-21

智昏,愚不可及!我在魏府所受屈辱,管它十倍百倍,我都要奉還回去!」

他言及此處,又傾身向前,一把鉗住徐三的細腕,逼視著她那雙清亮的眸子,咬牙發狠道:「你不是訟師么?你不是厲害么?你不是甚么官司都能打贏么?我可是個殺人犯,明日天一亮,就要逃到開封去了,你何不趕緊拴住了我,將我移交到縣府衙門去?」

徐三娘皺著眉頭,瞥了他兩眼,隨即一笑,言語間帶著些許無奈,跟哄小孩兒似地輕聲笑道:「你呀,多大的人了,氣性恁大,張口就全是氣話。我清楚得很,魏大之死,雖與你脫不了干系,但絕不是你親自動的手。行了,你也甭沖我發火了,趕緊將那魏府之事,跟我說個明白罷。」

韓小犬見她如此,冷哼一聲,又移開視線,眼望著簾外風雪,薄唇緊抿,一言不發,半晌過後,方才又回過頭來,將那魏府之事,說了個仔細明白。

殺死魏大娘之人,並非韓小犬,而是魏四娘。而這魏府之事的幕後黑手,不是別人,正是那做漕運買賣,不顯山不露水的魏三娘是也。她與魏大娘乃是同胞姊妹,下手卻是如此陰毒狠辣,這可實在讓徐三有些訝異。

那魏三自己也有生財之道,漕運買賣做得風風火火,看起來也是明人兒,如何會為了那些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阿堵之物,而暗中盤算,引誘姊妹殘殺,害得一個鋃鐺入獄,另一個命喪黃泉?

徐三眉頭緊蹙,也顧不上自己那還被鉗握著的手腕,忙又出言,只想問個究竟。韓小犬見她尋問,緩緩垂眸,扯唇嗤笑,冷冷說道:「魏家的腌事兒,足足牽涉了幾代人,我可沒那等閑工夫,前前後後,問個底兒掉,又這嘴皮子,跟你講個明白。」

他雖話里滿是嫌棄,可緊接著,卻還是把魏府之事,對著徐三詳細道來。卻原來這魏三娘,和魏大娘並不是同父所生,這個中曲直,倒和那弒母的魏二娘,是個差不多的故事。韓小犬更是認為,魏二娘之所以生出殺母之心,多半與魏三娘的唆使也脫不開干系。

魏三借著魏二之手,弒殺了親生母親;分家之時,她又推說自己長年在外,行船奔波,無暇他顧,便將魏四娘推到了魏大娘府上,在這魏大府中,安插了一顆棋子;而在其後吃酒之時,這魏三娘細心而探,見那魏四滿面紅暈,神魂顛倒,顯然是對韓小犬動了芳心,便又心上一計,決定將魏四這顆棋子,徹底派上用場。

她買通仆侍,暗中接近韓小犬,讓他勾引魏四,若是得手,便會給他身契,令他脫身。而那韓小犬,是何等心高氣傲之人,便是用斷釵自戕,也不願出賣色相。只是他雖不情不願,嚴辭推拒,可他身邊卻有個仆婦,早就被魏三買通,時不時便讓魏四和他偶遇一回,說些體己話兒,甚至還下魏四所贈之物,假傳韓氏之言,這才有了先前徐三撞見二人相會之事,及那魏四娘對徐三所說之話。

徐三憶及過往,微微蹙眉,接著便聽得韓小犬緊抿薄唇,垂眸說道:「只是即如你先前所言,魏大之死,雖非我親手所為,卻也與我脫不了干系。我在籠中之際,前前後後,只見著了魏四一個。我若想遞出消息,只能求諸於她。她因我而生出妄念,又受那魏三唆使,重蹈魏二舊轍,手刃親姊,做出了骨肉相殘之事。如此說來,我亦是有罪之人,誰人都開脫不得。」

徐三娘聽得前因後果,不由愁眉鎖眼,喟然嘆息,只想那魏大娘,雖有百般不好,千般壞處,可到底也是一條人命。那婦人生前享得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又有韓小犬這般的美人從旁侍奉,當真是逍遙自在,好不快活,只是又有誰能料到,捻指之間,她便赴了阿母後塵,被小妹親手弒殺,就此一命嗚呼,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