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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38 字 2021-02-21

他這心理,卻是早就被徐三料到。山大王手上才一動作,徐三卻是眼明手快,一把回玉佩,定定地看著那少年,含笑道:「三郎才吃過糖球,手上黏得很,若是污了玉佩,那可就不好打理了,還是讓草民替三郎系上罷。」

崔金釵是穩重人,眼見得徐三救場,心上自是松了口氣。她信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一套,三大王犯了錯,她作為臣子,也不會去說他。但崔鈿卻是不同,這小娘子當即白了那少年一眼,沒好氣地道:

「你小子,少不知好歹!若是鬧到官家跟前,我們幾個是吃不了兜著走,你呢,也未必能有甚么好果子吃。差不多得了,少整那么多幺蛾子!」

少年瞥了她一眼,動也不動,由著徐三彎下腰來,給他系上玉佩。徐三系罷之後,山大王揚起下巴,對著崔鈿冷笑道:「今兒夜里頭,要么你就一直跟著我,要么,你就少管閑事。崔小幺,你看著辦罷。」

崔鈿瞪了他一眼,卻也是無可奈何。她跟阿姐商量一番,轉頭便對徐三說,讓她先行歸家去,至於她們姐妹,今夜就搭在這混世魔王身上了。徐三見狀,很是理解,只管拜辭而去,不復多言。

自打她搬到後山園子之後,滿打滿算,足足有二十余日,不曾見過阿母和弟弟。一方面,徐三對家中親人很是牽掛,可另一方面,她心里也清楚,晁四的事兒,多半已然傳到徐榮桂耳朵里去了,待她一回去,這徐阿母自然是要數落她一番的。

果不其然,這徐三才進了門,便見唐小郎連連給她使著眼色。徐三搖頭一笑,負手而行,踏入房中,一抬眼,就看見徐阿母瞧著二郎腿,坐在凳子上,邊磕著瓜子兒,邊陰陽怪氣地道:

「好嘛,我道是誰來了呢,原來是咱們告御狀的徐大訟師啊。徐老三啊徐老三,你好生威風,在家里頭攔著你娘,不讓她碰錢,自己倒好,每個月都給人家貼金子,到頭兒來連人都沒到手,你可真是闊氣,讓你娘我是秤砣過河不服也不行。」

這孝之一字,上邊是老,下邊是子,說白了,就是做孩子的,要承其親,順其意。而在晁四這件事上,徐阿母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徐三的,在她看來,徐三這事兒做的,豈止是一分理也不占,簡直是不可理喻!

徐三清楚這點,因而也未曾多口舌,與她解釋始末,只呵呵笑著,先自認理虧,連說不對,又哄了她幾句,以退為進,說是連日以來,對她很是想念。眼見得那徐阿母臉色稍霽,徐三趕忙又轉了話頭兒,說起官家的穿著打扮是如何華麗,言辭之間,很是誇張,自是將徐阿母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去。

徐阿母聽罷之後,一扯徐三的胳膊,口中高興道:「這下好了,你也是在官家跟前露過臉的了。以後你若進了殿試,官家瞧著你眼熟,一高興,說不定就點了你做狀元哩!」

徐三聞言,不由失笑,只又哄了她幾句,總算是將她打發罷了。

可到了夜深人靜之時,徐三娘側身而卧,閉了幾回眼兒,卻都是無法入眠。她微微抿唇,怔怔然想道:仇雖報得差不多了,但是人,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若是晁四還在,不知該有多好。只可惜瞬息浮生,薄命如斯,翻驚搖落間,已是碧落茫茫,天人兩隔。

白日里熱鬧,她心里頭憋著股勁兒,非要替四郎報仇不可,因而也顧不上悲傷,現如今入了夜,四下靜寂無聲,這股愁思便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令這徐三娘沉溺其中,無法自抑。

徐三輾轉反側,寢不成寐,又是想起晁四生前的音容笑貌,又是憶起他曾說過的每一句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