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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9 字 2021-02-21

,而那提刀婦人,正一個勁兒地強扯著他的胳膊,欲要將他拉出,褻辱一番,也好泄憤。

徐三娘眉頭緊皺,氣血上涌,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那提刀婦人的後領,一拳打倒了她的臉上。那婦人右臉被她打得紅腫,卻朝她冷冷一笑,並不回擊,又趴下身子,死命拽起了貞哥兒來。

這小郎君哪有甚么力氣可言,方才苦撐那一會兒,已然到了極限。此時這婦人一扯,他驚呼一聲,半個身子便被拉了出來。

徐三一急,只恨鏢刀已然用盡,不然定能結果了這惡婦。她別無他法,干脆撲了上去,與那婦人纏作一團,死死將其壓緊,咬牙決不放松。旁的匪徒見了,趕忙過來替同伙解圍,一刀便砍到了徐三右肩之上。

鮮血汨汨而流,痛感乍然襲來。右肩被砍,徐三的右手難也使不上力氣,她身底那婦人見狀,又將身子抽出了幾分,瞥了徐三一眼,冷笑一聲,低頭便扯住貞哥兒的細白手臂,朝著他那手腕上張口一咬,生生咬掉了小半塊肉下來!

貞哥兒痛到極點,血淚盈襟,小臉兒蒼白如紙。徐三心上一沉,也不知打哪兒來了力氣,一把便將那婦人掀倒,又將她手中長刀奪過,接著便湊到貞哥兒邊上,將他完全護在身後。

她緊貼床板,橫握長刀,眼神凶狠地看向面前三四匪徒,鷹瞵鶚視,困獸猶斗。那幾個匪徒一撞上她那眼神,心頭竟沒來由地有些發涼,幾人對視一眼,狠下心來,各執刀劍,提步便要朝徐三砍來。

即在此時,打從屋外忽地闖入兩人。那二人手持長劍,劍花一閃,幾個土匪還未曾反應過來,便見脖頸處鮮血噴涌,雙眼大張,遽然倒地,再無聲息。

徐三蹙了下眉,抬眼一望,便見那領頭之人,錦衣玉帶,面目俊美,正是東院那位十四王,漢名喚作金元禎。她心上一松,趕忙立起身來,一邊匆匆出言,向他道謝,一邊俯身將貞哥兒自床底拉了出來。

她眉頭緊蹙,低頭一看,便見徐守貞面色蒼白,大汗淋漓,而那又細又白的手腕之上,齒印猶在,凹陷一塊,鮮血汨汨,令人觸目驚心。徐三心上咯噔一下,但也顧不上思慮過多,一把將貞哥兒攙起,轉頭對著金元禎說道:「多謝十四王相救。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趕緊進密道罷。」

金元禎自是知道此地不宜久待。蒲察此前為了對徐三娘守株待兔,特地吩咐了全城的庄宅牙郎,叫他們一聽著有自稱徐三的,便將她領來金元禎這宅子。而先前這些村匪,為了尋仇,暗中派人進城,四處打探徐三的消息,有那牙郎聽了這名字,心中起疑,便想著要通報蒲察。

可偏在此時,蒲察被元禎支回了金國,那牙郎遞來的消息,自然就送到了金元禎這兒來。徐三說服村匪的事兒,蒲察早先跟金元禎提過,此時元禎聽過之後,稍稍一思,便明白了始末究竟。可他為了能英雄救美,讓徐三念他個好處,便將此事按下不提。

他朝著徐三笑了笑,轉身喚那小廝,叫他與徐三娘一同攙扶徐守貞,接著便邁步上前,引著徐三往東院走去。

夜里炎燥無風,哭叫悲號四起,昔日簇錦團花的燕樂城,此時已淪為天愁地慘、流血千里的人間地獄。徐三緊緊攙扶著貞哥兒,心中卻犯起了愁,兀自思慮道:

貞哥兒腕子上少了塊兒肉,無論怎么養,都是注定要留疤的。而他這傷,乃是由一個婦人咬的,這便牽扯到了名節的問題。在徐三心里,名節不算甚么,能活下來才是最要緊的,可換作鄭七,她又會如何以為?

那賊心婦人,拼死也要咬貞哥兒一口,多半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在這個女尊男卑的國度里,男子的貞潔,遠高於男子的性命。她留下的疤,對於徐守貞來說,即是恥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