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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4 字 2021-02-21

神,曾說崔鈿能活到八十余歲,讓那小娘子瑟的很,行事之間全無顧忌。

徐三忽地又想起,二十年前,曾有一落魄女道,途經壽春,又是給她算命,說她「紫綬朱衣夢里身」,日後將位極人臣,又是給蔡老兒的後山寶地下了定語,說是「龍蟠之穴,萬年吉」。

現如今她已經身入仕途,而蔡老兒那龍蟠之穴,再過幾年,或也將興建皇陵。如此看來,那道姑算的,也頗有幾分准頭。

只是盡管如此,徐三卻仍是不大相信。命在她自己手里,哪是別人三言兩語,便能給定死了的?總不能她甚么都不干,最後也能「紫綬朱衣」,飛黃騰達吧?

說到底,還是事在人為。

徐三耷拉著眼兒,在道觀前立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是等得官家從靜室之中,緩步而出。一行人馬,離了道觀,又巡街巡了一個多時辰,待到月上黃昏,總算是回了宮中。

徐三平日練劍習武,體力不錯,折騰了一整日,卻仍是神抖擻。反觀胡微與何采苓,卻都已然面帶菜色,腿腳酸痛。胡微是個悶葫蘆,話不多,而那何采苓,卻已經呶呶不休,抱怨起來。

相較之下,徐三還是更願意和蔣平釧待在一塊兒。這小娘子行止有禮,為人溫和,最要緊的,就是她話不多,縱是說話,也從不說那等沒營養的廢話。

幾人由宮人引著,坐入席間,不多時,便聽得絲管紛紛,簫鼓弦歌,香獸煙濃之中,杏林宮宴已開。聖人入座之後,舉酒說了些場面話,接著便有身裹輕紗的纖腰郎君,隨歌踏拍,簪花起舞。

這宋朝宮宴,倒是還算自由,眾人可以起身離席,去找其余人等敘話相談。徐三作為新科狀元,自然有不少人前來獻殷勤,她聽著那些個奉承話兒,面上帶笑,心里頭卻忍不住想道:

若論給人家拍馬屁,她徐三才是個中行家。這些人說的奉承話,不夠好聽,也沒甚么新意,實在讓她聽得耳中生膩。

她笑呵呵地,手捧杯盞,正與人隨口敷衍之際,忽地聽得身側有人沉聲笑道:「三娘,許久未見了。」

那人聲音渾厚,中氣十足,說起話來也是言簡意賅,沒甚么客套之語。徐三一聽,心上一頓,回頭過來,便見眼前之人,方臉寬額,濃眉大眼,一身褐衫,正是她的弟妹鄭七。

徐三的笑容之中,頓時多了幾分真心。她一把拉住鄭七的手,溫聲笑道:「七姐,見著你平安歸來,我這心,總算是咽到肚子里來了。」

鄭七微微一笑,沉聲說道:「只可惜我此次上京,再待不過幾日,便又要回西北去了。」

二人閑話一番,旁人看在眼中,大多識趣,只暫且退下。鄭七眼見得徐三身邊清靜不少,眉頭微蹙,對著徐三沉聲說道:「三娘,你莫怪我多嘴。只是我能有今日,全都要靠侯將軍賞識。她的吩咐,我不能不聽。」

徐三一笑,只淡淡說道:「七姐有話,不妨敞開直說。你我二人,乃是親眷,與旁人不同,沒甚么不能說的。」

鄭七聞言,眉眼稍緩,口中則低低說道:「薛氏女賢明達禮,素負盛名,有命世之才,我等當輔佐之。」

徐三眼瞼低垂,靜靜凝視著那案上燭火,半晌過後,卻是勾唇一哂,輕輕搖頭,低聲說道:「七姐,官家年才五十余歲,憑我之淺見,起碼還要當政二十余載。薛氏女也好,侯將軍也罷,未有些心急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