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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38 字 2021-02-21

地抬價,實在是這個難言之隱,非同小可。」

周文棠勾唇道:「好,以一換三。」

徐三稍稍低下身子,又輕聲問道:「柴荊,還有官家腹中的帝姬,你是否早有算計?」

男人沉沉笑了,半晌過後,方才緩緩說道:「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我若非有這閹宦之名,如何能在後宮之中,完名全節,潛身遠禍?為官家識破我這『難言之隱』,我才將柴荊獻美於上。如你所言,柴荊是我的算計。帝姬……也是。」

徐三雖早已有了猜測,可如今得到印證,仍是心驚不已。

她盯著周文棠,又緩緩說道:「所以,你和妖僧,雖是殊途,卻是同道。他以為你被朝廷招安了,以為你忘了當年之誓,但其實,你忍辱負重,盡忠勤政,輔佐陛下多年,和他一樣,都是為了要扳倒這大宋皇室,並不僅僅是為了改變這女尊之制。」

周文棠見她思及此處,似是有些意外,稍稍眯起眼來。他挑眉笑道:「這是第二個了。不錯。多年以來,朝野上下,皆罵我賊臣奸宦,我倒是不冤枉。」

他稍稍一頓,又攥緊她的手兒,目光深沉,分外認真道:「但我待你,實乃真心。知我懂我之人,唯有我的小兔兒。任你姓甚么,姓徐還是姓宋,我都無怨無悔。」

徐三笑了一下,又試探著問道:「所以,你和周文海,這二十年來,都是在一心復仇。只因你二人的爹娘,當初身故,乃是大宋皇室所為?」

當年妖僧臨死之時,曾隱隱透露此語。周文棠聞得此言,默了半晌,點頭道:「正是如此。父母生恩,不敢忘懷,願以一生報之。」

徐三心上疑慮,一一消解。她抿了抿唇,沒好氣地擰了他胳膊一下,嗔他道:「若是我不問你,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

周文棠勾唇,抬手將她摟入懷中,撫著她的長發,輕聲說道:「我一直不提這些往日仇怨,不過是怕你為難罷了。」

他倒是想的多了,她如何會為此為難?

且不說徐三乃是世外之人,說起這些前朝恩怨,都覺得與自己毫不相干。便是相干,柴紹先被官家豢養,之後又多半死於官家或宋裕之手,她縱是流著宋氏的血,卻也和這大宋皇室,有著血海深仇,和周文棠倒也是一路。

徐三倚在他的懷中,靜靜地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良久之後,終是決定將自己最大的「難言之隱」,毫無隱瞞,對他言明。

她思忖半晌,睫羽微顫,低低說道:「我若說了,你可別害怕。我也是世外之人,借屍還魂,才成了徐挽瀾。」

遙遙春夜,四壁月華。他摟著她,她靠在他的懷中,緩緩說起了,這兩輩子的故事來,說她前生被何人所負,處境又是如何艱難,最後撒手人寰,又是幾多心酸。

再說她來了大宋,如何習字,如何打官司,如何經歷種種,方才與他初見。而如今再一回味,她這才發覺,周文棠的心思,果然藏得深遠。

遙想當年,他借著蒲察之事,對她發怒,逼得她當即起誓,說日後兩國開戰,便是蒲察,也是她的敵人。她還向周文棠保證,說已與蒲察緣盡,絕不會再與他有分毫糾纏。

後來韓小犬在他手下做事,他不由分說,便將韓小犬派到了西南險地。她與唐玉藻好上之後,他難得消沉,稱病不出,借酒澆愁。如今想來,倒是她太過遲鈍了,又或是因著他這一層身份,總不曾想到風月之事上去。

這十年的故事,洋洋灑灑,若是成書,起碼得近百萬字。徐三說著說著,漸漸困乏,竟倚在他結實的肩上,合眼睡了過去。周文棠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邊哄著她入睡,邊垂眸想道:

她睡得這樣早,他還來不及,將那最後一個「難言之隱」,傾言相告。待她醒了,他要告訴她,自己與她的故鄉,或也有些淵源可溯。畢竟他的生母,多半也是世外之人。

這個世外,到底是何模樣?娘親逝後,二十余年來,他苦苦思之,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