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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冷予瑾語氣有些猶豫,剛才他看得並不是很清楚,借著幽光,好像是看見啼鶯在擦眼淚,他繼續問,「是做噩夢了?」

看著面前這位才相識卻別扭地在關心自己的人,啼鶯心里的哀怨之氣也淡了一些。他低聲應道:「嗯,是噩夢。」

冷予瑾想了想,竟然說:「那就別睡了吧。」

這倒是讓啼鶯有些詫異。一般而言,沒有人會這么說吧?雖然事實上來說,的確是不睡覺就不會做噩夢。可這話怎么聽,也不像是安慰人的話呀。

如此想著,啼鶯便問他:「我睡了多久了?」

冷予瑾細細算了算,答道:「約莫十個時辰。」

兩人到山下時,已經是深夜,過了子時。之後啼鶯被喂下安神丸便睡了,剛才醒來還以為是天未亮,沒想到已經過了一個白天,這已經是第二日的夜晚了。睡了這么久,的確也不該再睡了。

啼鶯近來總是嗜睡,連著睡一晝夜也是常有的事,不過昨夜拜堂前,他才躺了一天一夜。現在比起嗜睡困倦,倒是胃里空空,更讓他難受。

看了看蹲坐在自己面前的冷予瑾,啼鶯張了張口,卻還是說不出要吃食的話。

在山庄中,他是衣食無憂的,總有仆人按時將吃食送到他面前。就算後來睡多醒少,每次睜開眼,不久也能吃上熱乎的飯菜。如今他算是被冷予瑾擄走,對方說要給他治病,也沒說會管他吃穿用度,讓他實在不好開口。唉,人都要死了,卻還逃不過吃喝拉撒。

冷予瑾見他面有難色,便主動開口問道:「怎么了?」

「……胃疼。」啼鶯最後委婉地提示道。

誰知冷予瑾卻一本正經地給他分析起來:「你身中兩種幽谷密毒,還用了桃花醉,這葯也有幾分毒性。我昨晚給你把過脈,現在你體內各種毒素既有相生又有相克,在你五臟六腑之中維持著微妙的平衡,沒有讓你迅速衰竭,卻也在不斷損耗著你的身體。胃疼只是其中一種症狀,如果想要根治,還得從分析毒素本身入手。就你的情況而言……」

啼鶯怔愣地聽著,完全顛覆了對冷予瑾的看法。他最初覺得這人又凶又強硬,後來又覺得他言行舉止直接得有些古怪,但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有這么話癆的時候。

直到聽見冷予瑾開始跟他詳細解釋治療方案時,啼鶯才試探著打斷他:「我是……餓了。」

冷予瑾住了話頭,本就斜飛的劍眉皺了起來,看起來更凶了。這讓啼鶯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或許這位神醫在談論病情療法時不喜歡被人打斷,所以此時便生氣了。

看著面色不虞的冷予瑾,啼鶯不由得緊張地屏住了呼吸。不過冷予瑾很快就轉身,掀起簾子離開了馬車。

壓抑的氣氛一下散去,啼鶯呼了一口氣,在黑暗中摸索著,重新側躺了下來。他輕輕按著自己餓得抽疼的胃部,苦惱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他已經被輕功接馬車地帶著趕了這么遠的路,就算是普通人,也要花上幾天才能走回原處。更何況啼鶯現在病重無力,難以正常地獨自行走。而且,他還穿著喜服就被擄了出來,現在身上一點銀錢也沒有。現在看來,就憑自己一人,是哪兒也去不了。

唉,不知道這神醫為何就非要救自己。

啼鶯是不信冷予瑾真如傳聞中所說那么神,能攔住索命的小鬼。或許他真的醫術高超,能夠治病救人,但他畢竟也是凡人,做不到起死回生。

從那天自願過毒之後,啼鶯就斷了生念。這一日日過來,他真切地感覺到自己正在走向死亡。現在他只想安穩地度過最後時光,不想再瞎折騰了。

沒有希望的事,從一開始就不該去期盼。他早該學會這個道理。

只是這惱人的肚子,現在還惦記著食物。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