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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堂兄在邶州馬商趙家做管事,幾年前他回來探親時跟我說的。」差役有些得意地說。有個在富商大家做管事的遠親,也能抬高自己的地位。

「那還是神醫剛剛在江湖上有了名氣的時候。趙家老爺子從馬上摔下來,斷了腿,請了許多大夫來治,都不見好。拖了好幾個月,眼見著人消瘦下去,恐怕要不行了,卻正好遇著雲游到邶州的神醫,趙家便將他請到府上去了。」

「神醫在趙府待了兩個多月,竟然真治好了趙老爺子的斷腿。雖說人不能再騎馬了,但下地走路全無妨礙,連著氣神也好起來了。為了感謝神醫,趙老爺子拿出了許多金銀珠寶,堆滿了半邊馬車送給神醫。」

仆人聽得羨慕,腦中肖想著那些金銀珠寶,不過他仍記得通靈的事,追問道:「那靈魂出竅是怎么回事?」

「別急呀。」差役說,「我堂兄不是在府上做管事么?神醫住在府上兩個多月,便是他安排了人去伺候神醫的飲食起居。那些仆人說呀,神醫平日里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在房中正坐入定。他是貴客,那些仆人當然不敢驚動他,只敢偷偷打量。他每回入定,少說也有兩三個時辰,就像那些高僧坐禪一樣,一動不動。」

仆人聽得眼睛都直了,問道:「這便是靈魂出竅了?」

「可不是!」差役繼續說,「我堂兄說,這神醫給老爺子治病時,從不讓他人在場。神醫武功又高,最初府上有人想偷看偷聽,都被他察覺後給轟走了。想必用的不是凡人手段,才這般神秘。傳說中不是很常見么,什么神仙施展法術被凡人撞見,便會前功盡棄之類的。」

「那些仆人還見過幾回,神醫在入定結束後,立刻拿過紙筆揮手寫下葯方,就拿去給趙老爺子用。所以啊,我堂兄說,肯定是這神醫入定後,分了魂魄去往天庭地府,與神佛鬼怪溝通,才有辦法給老爺子接骨續命。」

仆人聽完後,連連稱奇,想著平時里聽來的說書故事,便說:「這神醫莫不是什么神仙轉世,來凡間歷劫的吧?」

差役剛才還在笑仆人輕信鬼怪故事,如今自己說著說著也信了,他點點頭道:「我在督武處任職這些年,從未聽過神醫曾有失手。如此大能,說他是神仙轉世我也信。」

兩人一陣感慨,那仆人又求著差役多說一些傳聞故事來聽。

啼鶯聽到這里,本來半信半疑的他,那半分疑也被動搖碎了。他想起昨晚驚醒時,瞧見床邊如雕塑一般沉穩安靜的人影。在被自己驚動之後,冷予瑾說他那是在發呆。可現在,啼鶯倒覺得發呆的說法更像是個借口。難道真是他入定後靈魂出竅了?

若是以前聽到這些,啼鶯只會當做是傳聞誇張之詞。可是這三日的相處,他總覺得冷予瑾與常人不同,今早一番對話又讓他覺得冷予瑾的心境已超脫凡俗。想到這人或許真是什么神仙轉世,啼鶯心里又驚又懼,末了,還有些不易察覺的與有榮焉之感。

他扶著架子與桌沿,再次坐回了椅子上,腦子里仍是亂亂的。隔著門遠遠望向那間被人圍住的縣令寢室,胡亂猜想著屋里的冷予瑾現在是如何為縣令醫治的,會不會用上所謂的神仙手段。

門外的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便有仆人將之前拿去熬制的啼鶯該喝的葯湯端了過來。那差役接過托盤,將葯碗與瓷勺端進廂房內,擺在了啼鶯面前。

「勞煩官爺了。」啼鶯道謝。

「不敢當不敢當。」差役連連謙讓。面對神醫的徒弟,他哪里敢擺架子。

啼鶯看了看門口,又說:「我在這里坐著有些氣悶,不知可否在門邊擺張椅子給我?」

「當然可以。林大俠有需要盡管提。」

說著,差役連忙讓剛才與自己說話的仆人進來,挪了一張椅子擺在門口。那仆人搬動椅子的時候,偷偷打量了一下這位神醫的徒弟。

即使察覺到他人投來的目光,啼鶯也沒有像以往那樣閃躲。他坐直了身子,端起葯碗,慢慢喝著有些燙的葯湯。因為他知道,這仆人打量他,與以前的那些人不同,眼里並沒有猜忌與嫌惡。在冷予瑾的光環籠罩下,他反而成了這人羨慕的對象。

葯湯還是很苦,啼鶯卻鎮定自若地將葯湯喝進了肚,更是抑制住了自己想要皺眉捂嘴的本能沖動。這些人以為他是神醫的徒弟,他不能給冷予瑾丟臉。等到苦勁散去,啼鶯好似嘗到了舌尖的甜味,即使這回並沒有人往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