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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予瑾的聲音從極近的地方響起:「你這么輕,抱起來都沒多少重量,根本算不上勞煩。」

說罷,冷予瑾便運起了輕功,抱著啼鶯飛身進入了杏林之中,輕車熟路地朝山腰之上的葯廬奔去。

啼鶯上一次被冷予瑾這樣抱在懷里,還是在那個點著紅燭的夜晚,冷予瑾強行將他帶下山,那時他只覺得頭暈目眩又惶恐不安。而這一次,他跟著冷予瑾上山,時隔兩月,他開始貪戀這個溫暖又安全的懷抱。

雖然啼鶯盼著上山的路再長一點才好,但冷予瑾超凡的輕功讓他即使抱著一個人也絲毫不影響前進的速度。啼鶯覺得好像沒過去多久似的,冷予瑾就放慢了腳步,然後停了下來。

啼鶯有些疑惑,將腦袋從冷予瑾懷里抬起來去看四周,入目是連片的杏樹,沒有看到一角葯廬的影子。

冷予瑾將他從懷里放了下來,告訴他:「這一帶有無名道人設置的迷陣,須仔細辨認,若繼續用輕功前進,容易迷失方向。」

「迷陣?無名道人?」啼鶯聽得很懵。

他聽說能夠布迷陣的古老流派早已失傳,沒想到如今竟然還有人會這門手藝。而這無名道人的名號,他之前也從來沒有聽其他武者說起過。有這等本事,卻又在江湖上沒有名氣,想必一定是位隱於世的得道高人了。

「無名道人是我師父的朋友,他隨師父來過這里。離去之前,他在葯廬之外布下迷陣,說要送我真正的世外桃源。」

啼鶯聽完了來龍去脈,卻不由得有些微的失落。他本以為自己是第四個來冷予瑾隱居之處的人,沒想到現在排名又往下掉了一位。

不過他也沒有失落太久,因為下一瞬,冷予瑾就牽起了他的手,將他嚇了一跳。啼鶯覺得兩手相接的地方格外地熱一些,在最初的驚嚇過去之後,他的心仍然跳得極快。

「小心些,別走丟了。」如此交待了一句,冷予瑾牽著他,邁步往杏林中走去。

隨著冷予瑾走進杏林迷陣之後,啼鶯這才注意到迷陣巧妙的地方。入目望去,前後左右竟然一模一樣,這里的杏樹又生得高大,樹葉遮天蔽日,抬頭望不見天,只能看見一直在半山腰籠著的霧氣,也無法借助日月星辰來辨別方位。

他跟在冷予瑾身側,看著他仔細辨認著樹上自己看不見的什么東西,一步一步在樹林中往前走著。此時此景,讓他想起了扶傷。為了替自己求冷予瑾出山,扶傷到底了多少心思,才闖過這片杏林迷陣?

啼鶯本想和冷予瑾聊一聊扶傷的事,但是又怕打擾他辨認方位,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安靜地跟著他走。人一旦閑下來了,思緒就從腦子里跑出來到處飄,他又想起了過去。

過去,也有人這么牽過啼鶯的手,而曾經的甜蜜一朝變成了謊言,要說想起來不難過是不可能的。但是在他與冷予瑾相遇之後,過去的種種畫面,一點一點被現在的人和事所替代。而他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位置,現在也給了冷予瑾。

他的人生就像一塊石碑,老天爺在上面刻寫一篇銘文,刻到一半發現還可以寫得更好,便統統鑿掉磨平,然後開始刻寫新的銘文。推翻過去的一切是真的痛苦,但好在以後的人生新篇章值得這么做。

雖然他一直告訴自己,過去的一切都是為了現在能夠遇到更好的人和事,可偶爾他也會想,如果當初將他從小倌館里救走的人是冷予瑾,那該有多好。

不過有些事可能真是命中注定。以冷予瑾的性格,肯定不會去煙花之地,更別說為不相關的他贖身了。而且就算他們早早相遇,沒有扶傷所求,冷予瑾應該不會與自己相處這么久。若沒有這段時間的相處,冷予瑾也不會他為徒。

想到這里,啼鶯又想起一件事來。他那天問冷予瑾為什么想自己為徒,一直沒有得到答案。可是他不敢現在開口去打擾冷予瑾,只能硬生生地憋了一路。直到兩人終於走出了杏林迷陣,啼鶯遠遠看見了一個木柵欄圍起來的院落,才敢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