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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要和你家那個好好過日子麽,現在好了,捅出簍子叫我怎麽拾?」

聽到男子的話,宇文翔眼眸一黯,原本剛勁的臉部線條如今卻多了一分落寞。

「說實話,你現在這樣真的很麻煩,剛才那個男人你也看到了,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兒,不過有我在這他暫且還動不了你,但是時間太長的話,我也無法保證你會不會被他帶回原來的世界……」

「怎麽會……」

看著宇文翔的樣子,男子並沒有告訴宇文翔他今天會弄成這樣和自己有很大的關系。且不說自己私下將宇文翔這個古人帶到現代社會,破壞了整個時空的秩序,景天瀚那個人好歹也是自己的導師加上司,自己這樣忤逆他也不知道回去以後會不會被他吊起來打。

其實每個時空之間都會存在一個夾縫,有的人把那個地方成為時空的夾縫,也有人把它稱為第八世界,而他們這些時空管理員則把那個地方稱為──景天城。

整件事還是要從三年前說起,那時候的自己是一名剛剛從時空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名叫景天澤。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每個人都把他當成香餑餑捧在手心里,說他是本世紀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時空之神的候選人之一,就算後來到了時間管理所一樣有很多同事對他的能力加以贊許,唯獨那個高他三級的神罰官景天瀚,整天都對他冷眼相待,說他成不了大器。

本來景天澤對於那種人就沒什麽好感,適逢自己不小心在值勤的時候犯了個錯漏被他又降了一級,於是趁著他將陳景峰送入古代的時機順便刷了點小伎倆,將夏宇清也弄了過去。

本來將夏宇清送過去的時候,景天澤是想說讓他在那個世界呆上個把月,氣氣景天瀚就把他送回去,誰知道他居然和自己的「哥哥」搞出一段不倫之戀,眼看著夏宇清走了以後宇文翔要死要活的,自己看他可憐就幫了宇文翔一把,偷偷把他送到了現代,也算成全了一對新人。

本來自己的計劃完好無缺,誰知道宇文翔和夏宇清兩個這麽會鬧騰,一鬧還被景天瀚給發現了,任是自己說破了嘴皮子也聽不進半句,完全不考慮一下這兩個人就這麽分開有多痛苦。

64

看著面前的景天澤,宇文翔只求自己可以繼續留在夏宇清身邊,只要有一線生機,要他做什麽都可以!

「真的沒有辦法了麽?道長,你告訴我怎麽做,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去做!」

「哎呀你不要叫我道長了,我叫景天澤,還有啊,我最多還可以幫你在這個世界多爭取七天時間,不過這七天里你的身體依然會很不穩定,所以你不可以到處亂走,以引起世人恐慌。」

「七天……」竟然只有七天……

「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麽多了。」

看著宇文翔這副模樣,景天澤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變得好重,當初幫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景天澤也沒想過會把事情弄成這樣,可現在不想被發現也被發現了,只能想想還有沒有什麽其他辦法可以補救。

裂開嘴角,景天澤對著宇文翔笑了笑。

「你也別這麽悲觀了,等我回去好好想一想,一定可以想到讓你繼續留在這里的辦法的!」

「還有啊,我剛剛在你身上下了一套咒語,可以保護你不被那個黑衣男子找到,我就先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幫你。」說著,景天澤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留下宇文翔一個人站在冷冷清清的陽明山,任憑那苦澀沁心的感覺蔓延至全身。

看著天上的彎月,宇文翔很想打個電話給夏宇清。

想見他,想聽他的聲音,想要將他緊緊擁在懷中,無奈手機亮了兩下便關機了,而他自己又不敢走到街上,只好就這麽找了一塊草坪就坐下,對著孤月嘆息。

這三天宇文翔可以說是安靜的出奇,面對與自己不對等的勢力,他本人在掙扎了一番之後好似也像想通了一般,學會了妥協。他只是一個平凡人,不像景天澤與那個黑衣人一般有操控時間的能力,更沒有辦法阻止自己身體的變化。雖然景天澤告訴宇文翔,他還可以在這個世界停留七天,可他的身體狀況一直都很不穩定,時不時就會變得周身透明,有好幾次幾乎連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的輪廓,試問這樣的他,又有什麽能力讓自己變得樂觀?

再者,景天澤的態度宇文翔看的很清楚,雖然他嘴上說會找方法幫自己,可他說出來的話是多麽的沒有底氣,臉上那一抹強顏的歡笑又是多麽無力。

宇文翔不知道他何時變得如此悲觀,但是這一次,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三天,他一直都在透明與不透明的狀態之下徘徊游走,想見夏宇清,卻又怕見到他。

想著不能讓夏宇清看到這樣的自己,卻還是忍不住那蝕骨的思念,請求景天澤將他引到了這個地方。

聽著宇文翔將這三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自己,夏宇清一邊搖頭,口中一直不停的說著,「不會的……不會的……」

「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我……我不要你離開我……」說到最後,夏宇清的聲音接近哽咽。很想留住宇文翔,很想抓住他的手,可是不論自己怎麽嘗試,顫抖的指尖只會從那隱隱的輪廓之中穿過去,讓他悲傷到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65

誰來告訴自己到底怎麽回事?他,他只不過是和宇文翔吵了一架,也不是什麽大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宇文翔就要這麽從自己面前消失?

「我一定還在做夢,對,我在做夢!」

低下頭,夏宇清不停的掐著自己的手臂,一下比一下掐得用力,直到把自己的手臂掐到青紫卻還是拼命地掐,一邊將自己的手臂亮給面前的宇文翔,道:「你看,我在做夢,我真的在做夢,真的……一點兒也不痛呢……」

不忍心看夏宇清這樣自殘,宇文翔很想將他的手扯開,叫他不要再這麽做,可惜他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無奈的叫著他的名字,一聲一聲,凄厲而悲愴。

「清兒……清兒你冷靜一點。」

「你叫我怎麽冷靜!」大吼了一聲,夏宇清的嘴唇不停地顫抖,幾近絕望的雙眸中滿是宇文翔從未見過的無助。

「你要是對我還有一絲憐愛的話……就不要讓我冷靜……」

看著這樣的夏宇清,宇文翔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和夏宇清分開,可他做不到,只能這樣靜靜的望著他,像個孤魂一般,靜靜的,望著他。

也不知道是因為透明化的時間到了還是時間之神真的感受到了宇文翔心中的乞求,過了一會兒,宇文翔的身體又逐漸變回實體,讓夏宇清稍稍松了一口氣,抓著男人的手卻愈發的用力,好像怕他會再次從自己身邊消失一般。

「宇文翔……」喚著宇文翔的名字,夏宇清的叫聲有著濃重的鼻音。「你身上這麽涼,一定很冷……我……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憐愛地親著夏宇清的額頭,宇文翔知道他一定是恐懼到了極點,心疼之余只是不停的點頭。

「好,我們回家……」

趁著天剛剛亮沒什麽人,夏宇清拉著宇文翔狂奔在山間的小路上,然後一同鑽進從嚴寧軒那兒借來的私家車內。車開到半路,夏宇清突然停下車,讓宇文翔留在車上等他,而自己則跑到了一旁的首飾店,買了兩款男戒回來。

回到家,夏宇清主動的摟住男人的脖子,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好似這樣就可以擺脫分離的命運。

「宇文翔,手伸出來。」

「干什麽?」

「快點,手伸出來!」

聽話的將自己的右手伸出來,宇文翔看著夏宇清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枚銀戒指,套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然後又在他的手上套上一枚款式一樣的男戒,與自己的手,十指相扣。

「這樣我們就是夫夫了!」晃了晃兩人的手,夏宇清的眼中露出一絲倔強。

「不要再和我說什麽要和我解除婚約之類的話,我夏宇清這輩子只認定你宇文翔一個男人,不管你會在這里留四天還是一輩子都好,我心里,只有你!」

「清兒……」看著手上的戒指,再看看夏宇清,宇文翔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愛夏宇清,很愛。正因為愛,他更加要為夏宇清著想。他不願意和夏宇清結婚,無非是因為他不想夏宇清為了一個快要消失的人而耽誤一輩子。他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途,沒有道理為了自己這樣的一個古人而受一輩子的活寡,這樣對他太不公平。

踮起腳尖,夏宇清在宇文翔唇上印下一個吻,很柔,很輕,但是表現出來的情誼卻一點兒也不輕。

「這兩枚戒指雖然不值什麽錢,但是在我心里,他們就是我對你一生的承諾。我知道你愛我,不願意留給我一份假希望,但是我也愛你,因此不要把我的愛想的那麽廉價。我不會去找別人,更加不會有那種念頭。」

看著床頭櫃上的一張合照,夏宇清突然抬起頭,對著宇文翔道,「我們來拍照好不好?」

仔細想來,宇文翔到這個世界以後,夏宇清幾乎沒有好好和他呆在一起過,不是彼此忙著工作就是因為爭吵而分開,這樣的他們所有的合照也只有床頭櫃上的那一張照片。

站在陽光下,夏宇清親昵的躺在宇文翔懷中,一手拿著拍立得,一邊做了一個傻乎乎的手勢,按下快門。

拿著手中新拍出來的小照片,夏宇清對著陰涼處晃了晃,希望可以看到笑的燦爛的兩個人,不想圖片出來的時候,卻只有夏宇清一個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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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中的照片,夏宇清愣了一下,隨即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眼眶中的淚又止不住的涌上來。夏宇清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和宇文翔呆在一起的時間太短,想做的事情卻沒有完成多少,因此他是打從心底不願意承認,男人就要離他而去的事實。

吸了吸發酸的鼻頭,夏宇清硬是逼著自己將眼淚吞回肚子里,將手中的照片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中,亮起一抹笑容。

「拍立得好像壞了,我去拿另一部過來,你等我一會兒……」說著,夏宇清從衣櫃的最上方翻出一部從公司拿回來的數碼相機。機子是前段時間公司抽獎抽到的,一直沒有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