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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與俗 蘇津渡 1245 字 2021-02-22

情比他想象得還復雜。

「我想起7月12日的事了,這個人是我殺的。」

姜准一愣,「什么?」

「我自首。」

綳了兩年的那根弦猛然一震,腦中的顫音擾得姜准眼花繚亂,他一手拎起聶誠的領子,用最冰冷的聲音為他傷人傷己的性格下了最直觀的評價:「混、蛋。」

聶誠平靜領受,離開看守所不到十小時就重返故地。

「7月12日上午,我在家里看資料,是幾篇關於行動突圍和保障人質安全的論文,一直看到十二點多。外面很熱,我在家隨便湊合了午飯,吃得很少。下午看了一部電影,做了幾組訓練,四點多下樓吃飯。我喜歡走路,所以沒有開車,沿著河邊走,正看到他在過橋。」聶誠說到這里頓了頓。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我對他的體貌特征太熟悉了。這個人一進入視線范圍,我就聽不到其它聲音,眼里心里只有這一個目標,周身的血好像都停住了。我在橋口等他,那會兒來不及掩飾,他的觀察力很強,他不光看到我,而且認出我了。

「我和他目光交錯的時間很短,他連轉身跑的余地都沒有。那天很熱,室外人很少,他直接從橋跳到河堤上,斜著滑到河邊那條小道。我立刻去追,把他攆進天義路。這幾年修地鐵好幾個地方不通,我對那附近很熟,本想把他逼到死路,但是剛進興義巷就追上他了。

「我沒帶手銬,想控制他只能把他按住。當時是瞄著他後腰起的腳,可他突然轉身我想他身上應該帶著刀,被追疲了打算搏一搏那一腳正踹他胸口上。我撲過去按住他一只手,他另一只手就來卡我喉嚨,脖子上的傷就是那時留下的。他才175,扭打我不占優勢,我打算把他擊暈,就拽著他的雙肩往上一提,想用他後腦撞牆。

「他明白我的意圖,就用頭撞我眼睛和鼻梁。他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當時開始缺氧,他撞過來,我想把他推開再給他一拳。我忙著呼吸,緩了一兩秒,正要落拳時他就不動了。我才發現後面有一個廢棄的衣架勾。」

聶誠深吸口氣,繼續說:「我很清楚他是郭英案的凶手之一。他就在我眼前死了,或者說我殺了他。我覺得很惡心,從心理厭惡到生理厭惡都有。我還沒回過神,他的手機響了,我接聽了,對方說『喂,你他媽在哪了,晚上還去不去』。我沒有說話,對方也沒再說,他安靜了兩秒鍾就掛了。我覺得他察覺到了不對勁。如果他發現出了事,絕對不會一個人來,我不能被他們找到。我回家簡單換洗一下,然後直接去了醫院。之後的事,我想你們都清楚了。」

審訊他的是吳澤和祖星輝,一個不動聲色地盯著他,一個埋頭記筆錄。

聶誠知道他們需要什么,不用發問,自己先把知道的都說了。

「7月12日中午你在家吃的什么?」吳澤看似漫不經心地開始考察細節。

「涼面。」聶誠說。

「下午看的什么電影?」

「《普通人》。」

「哪個國家的?」

「美國,1980年上映。」

「晚上原本打算去哪吃?」

「獨一處,就在河邊。」

祖星輝寫完,吳澤拿過來溜了一眼突然發問:「你說在興義巷想控制他,如果控制住了呢?」

「報警,從海東區警局離興義巷只要十分鍾。」聶誠說。

「那他死了之後你為什么沒報警?」吳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