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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之後(肉H文) 冰紈 11984 字 2021-02-22

只不過在死之前,谷雲起大概不會再滿腔悲怒,情緒激動了吧。

這對他來說,也算是……解脫了。

☆、part156神醫難覓

已入七月,正當流火之時。

那晴朗了許久的天色終於陰暗下來,墨雲團團,給風揮成一重重一疊疊濃淡相宜的山水畫。細雨霏霏,落在道旁野草上,它們抓著最後的機會似的在那正在變褐變紅的葉片中間盡力顯現出青翠顏色來。

一條黃泥小徑就從草叢間穿過,兩邊枝葉繁茂的樹上不停滴下水來,令得路徑更是泥濘難行。

這條路一早卻已迎來了許多訪客。至少,早在南宮瑋一行人踏上路徑前,已有數人留下了雜亂的腳印。南宮瑋看見眉頭就不由一皺,道:「不是說這甘為霖的隱居之所很難找到,卻怎么會有這么多人來找他?」

那帶路的仆人也是極機靈的,立即回道:「出賣情報的人這么說,當然是為著加些價錢。少爺催得急,我們也只有吃這個啞巴虧了。」

他們正縱馬馳上這條小路,斗笠蓑衣,與低垂的樹枝不斷牽絆,惹得馳過的路又下了一場急雨。南宮琛將斗笠推到背上,從南宮瑋肩膀後探出頭來,輕聲道:「有人也好,說明他還在接診,請他出來也許容易得多。」

南宮瑋側頭在他眉梢親了一口,道:「我卻擔心那找他看病的人太多,他反而分身乏術。」

他這自然是仗著前面人不回頭,後面人視線又被斗笠遮擋著,便肆意妄為。他們兩人共一匹馬,那也是南宮瑋的意思。這樁差事南宮北翊本來是交由南宮瑋來辦理,只因南宮珏實在不想再獨守家中等他歸來,向他苦苦哀求,又在床上竭力承歡,叫他也丟不下手,方被帶了出來。饒是如此,南宮瑋也還趁機向他提出了許多寡廉鮮恥的要求,他便不但在這路上時時要奉承一番,待回到家中,還要嘗嘗那藏劍閣地下室里新奇玩意的滋味。

南宮琛被他欺負得這樣可憐,偏生那顆心卻仍是歡喜不已,此刻也是,雖然羞窘得說不出話,那摟著他腰身的手卻兀自不舍得放開,甚至想讓自己變成了大哥身上那件衣服,時時刻刻與他緊貼在一起。

泥路過後是一段石板砌就的平整道路,兩旁也從雜樹變作了蕭蕭的竹林,道路深處更看得見芭蕉掩隱著的矮牆柴扉。馬匹轉瞬即至,但見那磚頭參差,凹凸不平的矮牆底下卻像是展開著一匹錦帶:梔子花雨中送香,石榴花綠里掛紅,金銀花纏綿了半牆,鈴鐺花綉藍了一地;真是!紫嫣紅,爭芳奪艷。細看時,還有許多其他花草,皆是培植的葯草,既好看,又有用。

那柴扉半開,先來的人踩了滿台階的泥水印子,迤邐是進入院中了,此刻那院子里也正傳來隱隱的說話聲。

南宮瑋一行人下了馬,仆人正要前去敲門,南宮瑋卻制止了他,與南宮琛站在門口先聽了一會兒。那早先來的人卻不知到底是做什么來的,直到剛才說話都還平平穩穩的,此刻卻暴起怒喝,聞聽是說:「你到底答不答應!」

南宮瑋與南宮琛耳力比仆人們要強,因此聽得見那被喝斥者不徐不疾的淡然應答:「不。」

他們不由對看一眼,知道這斷然否定對方問話的人十之八九便是甘為霖,心中也略起了些波瀾。且不管那院中人在爭論什么,那甘為霖既在被人威脅,倘若出面為他解了圍,再請他出手相助,說話分量也要重上一些了。

南宮瑋打定主意,咳嗽一聲,氣貫胸臆,道:「甘為霖甘先生可在?襄陵南宮瑋、南宮琛有事拜上,問先生安好。」

他的聲音一提起來,雄厚沈渾,又氣息悠長,從門前到整座院子,無一字音減弱半分,字字清晰分明,多少也算是給院內那暴跳如雷的人一個下馬威,叫他不得輕舉妄動,唐突神醫了。南宮琛頭一次跟著他出來做事,沿途只是趕路,倒沒什么出奇,現在聽見大哥這番言語,其威嚴魄力真是與父親如出一轍,更自忖無法做到如他一般坦然自信,不由更為之傾倒。

那院內沉寂了片刻,那淡然的聲音又道:「甘為霖已不在這世間,區區不才,無法幫到你們任何忙,還請諸位回去。」

南宮瑋一怔,尚不知真假,院子里頭先到的人已嘿然一聲冷笑,喝道:「那好,我便成全了你,讓你日後再不必為此事煩惱!」話音未落,金鐵之聲鏗然鳴響,南宮瑋與南宮琛立時便意識到那人是要做什么,不由大吃一驚。南宮琛經驗到底不足,雖是反應到了,卻還沒想出該怎樣做,南宮瑋則一跺腳,手一伸將他拉著,倏然飛身上了牆頭,亦是一聲大喝:「住手!」

但那里頭的人比他離得近,是以他喝聲才出,偕著的已是一聲凄厲慘叫,直叫他們心下大震,變了臉色,慌忙細覷那院內情形。

這座院子頗為狹小,地面鋪著石板,也砌著幾個花壇,沒什么格外雅致的布置,東面牆下是茅草棚堆放著干柴農具,緊鄰著是間豎著煙囪的廚房,一間存放雜物糧食的偏房,過來就是那「甘為霖」待客的堂屋。幾個手持兵器的來客面沖著堂屋里,但屋里太暗,他們居高臨下,又被屋檐遮擋了視線,自是看不太清楚。只見那些「客人」個個衣衫下肌肉賁張,如臨大敵,格外謹慎。

正在這情況不明之時,南宮瑋也做好准備要抽出長劍殺了那些擋路之人,那「甘為霖」的聲音竟又不緊不慢地響起來:「我不能幫到你們,有時甚至還會給你們帶來一些麻煩。」

說罷,屋內風聲乍起,一具沉重的軀體呼地自屋里被丟擲出來,緊跟著又飛出一把鬼頭刀,屋外的「客人」立時著了慌,手忙腳亂地起兵器紛紛出手接住。那被丟出來的人既出了屋,自然就落在南宮瑋兩人視線里。卻見他一面亮晶晶的燎泡,口吐涎唾,指爪直僵僵地張著,連動也不能動一下。屋外的「客人」看得清楚,忍不住朝屋內咆哮嘶吼兩聲,卻又畏懼得很,竟無人敢再進入堂屋。

南宮瑋本來打算出手給這「甘為霖」解決了這些惡客,也好得一些青眼,但看眼前這情形,那甘為霖明顯懂得自保之技,他若插手,那反而是沖撞了對方的名頭,萬萬做不得。

果然也不必他來做什么多余的事,那幾個人猶豫一會兒,迫不得已向那屋里的「甘為霖」屈服,請他賜下葯物好歹救了這中毒之人。沒料到「甘為霖」竟連這點便利也不肯給,只冷笑道:「若我的首級被梟下,還有誰來將我救活?何況我並不懂得救人,你們動作快些,給他找個好的大夫看看,僥幸還有活命之機。在我這里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南宮瑋不由與南宮琛對看一眼,心中都為這「甘為霖」的冷酷無情咋舌,更要頭痛自己要怎么才能完成父親交代的任務,將他請去給那谷雲起看病。

此時那些「客人」看等待無望,亦只有抬起中毒那人,恨恨離去。南宮瑋伸臂一攬南宮琛的腰,翩然落進院中,南宮瑋拱手再次說道:「襄陵南宮瑋、南宮琛拜見前輩。」

☆、part157前輩高人

南宮琛跟著他來,當真是什么話也不用說,什么事也不用做,完全就是南宮瑋身後的一個小跟班。跟班還會替南宮瑋跑腿打雜,他比跟班好點的地方就在於不用去干那些事。話雖如此,每天夜晚要被南宮瑋按著做的事,可比跟班要不容易多了。

總之,他也不必開口,便只瞪大眼睛瞧著堂屋里的那人。那人也正在起身,卻不是要歡迎他們,口中仍是一副冷淡的語氣,道:「此間並無甘為霖,無論你們要做什么,都不必說了。」

就他剛才斥退那群「客人」的手段,南宮瑋還真不敢貿然闖入進去,見尚能說得上話,便道:「甘先生隱居日久,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本來我等凡塵俗世之人也不便打擾前輩的清靜,只不過……」

屋里那人走到光亮處來,但見其四五十歲年紀,頭發半白,鬢角高聳,眉宇間神色如同他語氣一般冷淡與不耐煩,雙目連正眼也未瞧他們一次,更不屑與他們客套,徑自截口道:「你們的事我沒有興趣,請回。」

「若是我們的事,那倒真不好來打擾前輩的安寧。」

南宮瑋雖被他搶白一句,那語意卻轉換得流暢而自然,毫不介意他的不客氣,只是暗暗有些訝異於此人年歲已是父親那輩分了,為人卻還是這樣孤傲不群,卓爾遺世,看來既自信,又並非盲目的自大,當真很有些世外高人的派頭。

何況那「甘為霖」雖說了兩三次叫他們回去,但人站在堂屋內並不出來,神色不豫又沒有咄咄逼人的凌厲氣勢,看樣子只是想叫他們知難而退,卻並不會出手趕他們走。既如此,他雖對南宮瑋的話不感興趣,南宮瑋徑自說下去,他卻也無可奈何。

「晚輩此次前來,乃是家嚴摯友谷雲起──」

他記得父親的囑咐,說起谷雲起名字時特意一頓,再看那「甘為霖」,臉色還是冷若冰霜,全無反應。他不略有些失望,或許這人真的不是甘為霖,否則怎會對自己摯友弟弟的名字沒有印象?但即令這人不是甘為霖,多半也與甘為霖有著極深的關系,再提提那天門谷氏的往事應該也能有用才是。

他繼續說道:「那谷雲起身有沈屙,積年累月,眼看便不成的了。父親為他請了許多大夫診治,奈何那民間大夫名聲再高,也難以妙手回春。那谷雲起又是昔日天門谷氏留下的唯一血親,父親想到甘先生曾是天門之主谷雁回大俠的至交好友,才著我前來延請甘先生。縱有冒犯之處,實屬不得已而為,還望前輩見諒。」

屋里那人倏然冷笑一聲,道:「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南宮瑋一怔,還未反應過來,南宮琛便從他旁邊探了探頭,冷不丁地開口道:「那在什么?」

「在……」屋里那人幾乎脫口就要說出什么,卻又立即意識到不對,憤激之色立時斂,目光利劍也似往南宮琛臉上一刺,又是一聲冷笑,道,「不管在什么,跟我卻沒有任何關系!」

「前輩認識谷雲起前輩?」

「……」

「就算與他交情沒那么好,對天門卻很有感情吧?」

難得的,南宮琛大膽地在外人面前插嘴了大哥的事務,南宮瑋一愣之下又明白過來,贊賞地悄悄拍拍他屁股,惹的南宮琛頓時有些臉紅,聲音不由就有些低沉下來,囁嚅地道:「小子魯鈍,胡亂猜測,還望前輩勿要生氣,更切勿因此拒絕我大哥的邀請……」

那人眉頭深鎖,眉梢卻挑了起來,道:「我拒絕你們,乃是我的規矩,本就與爾等說辭無關。」

他顯然是發覺這南宮兄弟口中對他稱呼的「前輩」與要邀請的「甘先生」乍聽起來完全可當做是同一個人,立即便了口風,絕不落他們口實。

只是他愈是這般避諱,便愈令南宮瑋心中肯定他的身份,便正色道:「前輩此言差矣!若是從前,家嚴對天門谷氏或許當真還存有一些念想,只如今卻正好反了過來。那位谷前輩根本不欲為自己療病,幾乎以死要挾父親帶他去往天門;父親卻是千方百計想法子延緩行程,指望我們先一步請到甘先生,將他醫好了,不再作那不良的打算。」

那人幾番欲要拔腿走進偏房,偏偏那兩只腳跟生了根似的挪也挪不動,臉色鐵青地聽他說完這番話,終也忍耐不住地自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不肖子!」

南宮琛忙道:「我看谷前輩是病得糊塗了,其實不是要做什么壞事。」

那人又是冷哼一聲,道:「這正好不過,便讓他在路途中拖死了,既得臨終糊塗泄露機關,無顏面見祖宗,也省得留下命來被人利用,腸斷神傷!」

南宮瑋兄弟更沒想到他竟能絕情至斯,錯愕之下,到底還是南宮瑋反應更快,故意嘆一口氣道:「谷前輩若真的死了,我們倒沒什么,只是父親傷心之下,恐怕便容不得那與他長相太似的谷靖書在眼前行動了。」

那人當即真真切切地吃了一驚,失聲道:「谷靖書?」

「前輩知道他?」

南宮瑋心中大喜,卻不流露出來。南宮北翊告訴他的並不多,只讓他提到谷雲起與天門門主谷雁回的關系,卻是他自己察覺的那谷雲起與谷靖書長相頗似,靈機一動試了一把,未料這倒是個好餌,冷酷如眼前這人,也直接張口咬了鉤。

南宮琛也有些震驚,但他素來乖巧,又有退後南宮瑋半個身子,那驚奇的神色便也沒露出明顯的痕跡,只是感到大哥捏著自己屁股的手指明顯加大了力度,看來是高興得很了。

那人咬著牙,恨恨地道:「谷靖書──什么時候同他……同你們結識的?」

「他是我家三弟的好友。」

南宮瑋輕描淡寫地只說這一句,卻沒有提谷靖書也不過就是近兩個月才到自己家的。那人心事重重,也沒有再與他糾結那些細節,仰首望著屋頂,壓抑了半晌情緒,才猛一拂袖,凜冽勁風撞上牆壁,「嚓」幾聲,那屋宇都為之震動。只聽他道:「這混賬,過了這么多年,終究還是要著落到我頭上,來為他照顧後人么?你既然不滿意我的做法,又冥冥中指使這些人來煩我作甚?……」

最後低下頭來,那雙眼竟是激得通紅,神色語調反而恢復了正常,道:「谷雲起在何處?」

南宮瑋反問道:「前輩果真是甘為霖先生?」

「甘為霖已死。」那人冷冷道,「你要帶路,便毋庸贅言;不欲帶路,便請回去。」

南宮瑋啞然,眼前這人雖是被他們言語激動,但依舊軟硬不吃,他也莫可奈何,只得恭恭敬敬地行個大禮,請他一道上路。

☆、part158苦盡甘來

暑熱的天氣令的所有生物都躁動不安,卻並未影響到山中岩洞里的南宮珏二人。岩洞中自來都較為寒涼,他們又緊鄰著一潭泉水,當真是天然消暑的好地方。

而兩人近來一直做著的事,也正是旁人所說的「瀉火」之事,自然過得更為逍遙自在。每日價除了吃飯睡覺,便是大干特干。這般消磨下來,就連少年也有了幾分縱欲過度的蒼白之色,令谷靖書瞧著心疼不已,卻是無計可施,只有在那事上倍加努力,期冀早日脫離「苦海」。

而那少年則更為煩惱,他不能動彈,只有任由谷靖書擺弄,偏那書生一到自己做主時,便除卻那「甘露譜」的影響外不愛弄些花俏手段。甚至少年躺得不耐煩了叫他跟自己換個姿勢,他也只嗔怪少年不曉得自律,只肯與他在那柴鋪上翻覆上下,再不亂施那《甘露譜》里的奇詭動作,卻叫少年失望地緊。

這理論可行,實際操作卻極難的恢復功力的法子,終於在折磨他們數天之後見到成效。

少年只覺一股灼熱之息自陰莖沖入下腹,那本來已無法感知到的丹田氣海霎時間如同給這一縷火苗點燃,奇經八脈又如同延伸到身體各處的另幾許引線,亦是倏然發熱,那熱量直透血脈肌膚,令他頓時有種要跳起來活動筋骨的沖動。

谷靖書仍被他射出的液滋養得渾身舒坦,雖朝他體內輸入了那股內息,可這書生對於內息運作之事一直以來都是懵懵懂懂的,倒也沒察覺少年有什么變化。

那少年也是頗為倔強,身子還未真的動彈之時便忍住並不出聲。實則他和谷靖書胡攪了這許久,那內力雖然是重新運轉起來了,身體卻真是有些虛了,即使是運功想要勉強驅使身體,那肢體卻顫抖地厲害,不怎么聽從使喚。他干脆閉上眼默默地先徹底將內力恢復過來。

他不說,谷靖書自然更不知道,待最後幾滴液都化作自己體內蓬勃的內息,便喘息著伏在少年胸膛上,細聲道:「小珏,你也累了,我們便明天再來,好不好?」

少年從鼻孔里噴出一個「嗯」字,谷靖書摸摸他干癟的小腹,溫柔地又道:「你一定餓了,我再給你切些肉吃,養足神睡個好覺。」

少年更不答話,自然也沒有拒絕。谷靖書便從他身上挪起來,把那只剩零星幾點紅光的余燼細細地吹亮了,拿干草葉引燃火,為他熱熱那上頓吃剩的肉食。

他們在這兒耽了許多天,原先從南宮家帶來的食物吃得已差不多,谷靖書每日便要抽上些時間出去尋野果山珍與柴草回來。南宮珏反正閑著無聊,在空閑時節就權且教他使用石塊之類當做暗器施放,是以偶爾谷靖書也能抓回一只野兔或是鳥雀來給他換換口味。兩人心中都沒有那些雜亂的念頭,一個隨口指導,一個當做游戲地學習,南宮珏既沒有要谷靖書變得強大的意思,谷靖書也並無恃強凌弱的心態,那暗器手法學得反倒神速,十中八九了。只是落在南宮珏這樣的高手眼里,這點成績便完全不足看罷了。

谷靖書為他熱著蘑菇肉湯,又切了些水果與肉片,轉回頭來便要喂入他口中。少年卻兀自閉著眼睛,雖有谷靖書在耳旁輕聲呼喚,他卻充耳不聞。谷靖書覺著奇怪,另一只手便放到他額頭想要摸摸看他怎么了,哪知觸手處猛地便是一震,震得他渾身一顫,手里拿著的食物差點沒拋上天去。少年還是一動不動,連睫毛也沒顫動一下。

他到底不是真正習武之人,愣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知是少年又入了定,一時又驚又喜又嗔。驚喜的是少年只有內力恢復了,才有可能入定;嗔怪的是少年卻不跟他說一聲,害他嚇了一跳又白擔了許多心,心下則更是打定主意,今後再入定必須得與自己說清楚,得自己不明所以,無意間壞了他的事卻怎么辦?

那少年不知要這樣運功多久,這一天已經很晚了,谷靖書也又累又餓,既然不能喂少年吃食,也只有自己先吃,給少年留下足夠的熱湯和肉食,便披了衣衫,側身在少年身旁躺下。卻因少年體表那真氣反彈的影響,不敢挨得太近,只瞧著他的側臉,心想著他重又生龍活虎後的模樣,微笑著合上了眼眸。

少年足足過了一個半時辰才睜開眼睛,這時再動手臂,那種過度的疲乏虛弱便消失無蹤。他立即一個翻身半坐起來,雙目如炬,灼灼地在這光線暗淡的岩洞中找尋到谷靖書的蹤跡。他當然又是立即就發覺谷靖書離自己有點遠,睡得還那么熟,心中可不安逸得緊,手臂一伸就將谷靖書整個摟過來,腿腳也翹起,將谷靖書一條腿夾在自己腿間,方才滿意地舒了口氣。又拿手掌在谷靖書屁股上擰了兩下,感到那豐潤的肉團在自己指尖跳躍,耳聽著書生模糊的呻吟聲,頓覺心懷大暢,實是太久沒有享受過這種有手有腳自己動手的自由感了,不由感動得將臉兒在谷靖書的臉頰上蹭了又蹭,親了好幾口,正想睡下去,才覺腹內飢餒難耐,又不想掙脫懷里的軟綿肉體,無奈之下只有拿起谷靖書為他安置在鋪邊的長劍,將劍鋒伸過去穿過那鐵鍋的兩只耳朵,穩穩當當地連鍋帶湯地拿到自己面前來。

好在那鍋早已不燙,只有些余溫還在。谷靖書拿一塊干凈木板蓋著權當鍋蓋,那湯中間還有盛著肉的湯碗。南宮珏丟開鍋蓋,把碗里的肉三兩下倒進嘴里一頓咀嚼,又將就那碗從鍋里舀起湯來灌,直喝了三四碗方才罷手,仍用劍把鍋碗放回原處,甚是滿足地便用那油膩膩的嘴巴在谷靖書耳邊頰畔拱了拱,找著個舒適姿勢與他交頸纏綿而卧,舒舒坦坦地睡著了。

☆、part159有恩必報

谷靖書一覺醒來,天色已是大亮。

大約是自從少年無法動彈後,他便沒能睡個安穩覺的緣故,此刻曉得少年無甚大礙,睡得便特別香甜。無論少年中途曾怎樣糾纏他擺弄他,都沒能將他吵醒。待他終於睜開眼睛,懸在視野上方的便是一雙烏溜溜的一錯不錯盯著自己的晶亮眼珠兒,忽閃忽閃地一直瞅著他。

他迷糊了少頃,才恍惚記起是怎么回事,眼見少年壓在自己身上,一條手臂還環著自己脖頸,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揪扯著自己乳頭,那功力恢復的情形當不是自己的一場美夢,便不由綻開一個滿懷喜悅的消融,道:「小珏!」

「靖書!」少年中氣十足地回應著他,跟著舔了舔嘴唇,低下頭就小豬吃食般地啃著他的鎖骨輕輕咬嚙不停,含糊地道:「靖書,靖書,靖書……」

他好像因為力氣恢復過來,就連說話也好像格外地不同了,反復地叫喊著谷靖書的名字,那神氣是別有一番趣味。谷靖書被他啃咬的發癢,又是開心,又有些許久不曾被他這般掌控的踏實感,一時喘息呻吟,滿足得很。只是口中不說道:「小珏,既然你已好了,我們也該離開此處,回到我家安歇了。」

南宮珏卻搖了搖頭,抬臉認真地看著他,道:「靖書,這些天來辛苦了你。我既然恢復了力氣,自然要好好報答你一番才成。」

「報答?」谷靖書一臉迷茫,卻見南宮珏點著頭,手掌從他脖頸底下抽回來按著他的肩膀,支起上半身,下體便在他腰胯處一挺一抽地摩擦著,滿臉顯而易見的興奮之色,道:「靖書幫我恢復力氣,我也要幫靖書好好練習《甘露譜》!」

谷靖書這才大驚,一個挺腰提臀便欲坐起,但少年此時已不再是先前那般柔弱無力,只一只手掌按在他肩上,他整個身子便重愈千鈞,動不得了。他又慌忙地道:「小珏,我們是要回家好好過活的,那《甘露譜》練與不練,都沒關系了。」

南宮珏小指尖正戲弄著他乳頭上細微的小孔,聞言詫異地道:「怎么會沒關系,你練好了這門功夫,我們才會過得更好。這些天你覷著我無法監督,便懈怠了不少,今日非把先前偷懶的份都補上不可!」

谷靖書心中大呼糟糕,怎會想到少年竟有一天要秋後算賬,叫他急得不行,額角冒汗地匆匆道:「可……可那《甘露譜》留在南宮家,我們既不想再與南宮家發生關系,也不能再去取的了。」

南宮珏眨了眨眼睛,放開他那被玩弄得紅腫堅硬的小小乳頭,探下手去將他的一條腿拉起來,自己的大腿順理成章地欺入他兩腿之間,道:「靖書不記得那些招式了么?」

「不、不記得……」谷靖書只恨不能言道自己連先前學的那些也忘了。那少年卻摸著他細嫩柔軟的大腿根,非常體貼地道:「不記得也不要緊,我一招一招教你就是了。你是喜歡那『鳳於飛』,還是『龍翔天』?」

「小珏我這些天累著了怕是不行……」

谷靖書做著最後的掙扎,反引來南宮珏面色嚴肅的責備:「這便是你不好好練那《甘露譜》,才會覺得累。功夫練好了,只有愈來愈純的,怎么會被累著?」

「這……」谷靖書啞口無言,少年便用手指戳著他臀溝,理所當然地宣布道:「靖書你太不用功,功夫不進反退,今日我必須得好好為你補上這些功課,得你將來偷懶成了習慣。」

谷靖書現在想要說自己其實並不「累」,實在已經太遲。以少年那單純的心性,恐怕還不太能接受被他欺騙。若是刺激得他反而生氣,那自己遭受的「懲罰」只有更重的,說出來也是得不償失。他只有蹙著兩條眉毛盡量做出讓少年滿意的姿態,可憐兮兮地道:「小珏,你說過你要好好愛我……」

少年一臉堅定地望著他:「所以我更要對你嚴厲些,一味縱容並不能真正給你好處!」說著雙手都落下來,握住他的腰將他身軀往上一提,自己同時腰髖一送,將那早就磨蹭得腫脹的陰莖插進他臀溝里,也沒立即進去,自言自語地道,「那便先來個簡單點的,『蜂吮蜜』好了。」

谷靖書被他龜頭磨得心癢,但捂著自己那點矜持便不肯動,閉著眼細聲道:「我不知是怎么做的……小珏若是知道,何不自己做一做?」他想起上次曾於少年體內暢游過的美妙滋味,心頭怦然,一時竟痴心妄想起少年用那《甘露譜》上的姿勢喂飽自己胯下那物來。這一懷想,他才知曉難怪少年心心念念要自己好好學那功夫,倘換了是自己,那也決計抵受不住給人用那種方式來侍弄的,因此面酣耳熱,嘴上的抗拒倒成幌子了。

南宮珏教他的態度卻十分認真,又將那物往他里面戳了戳,道:「你用那里把我夾緊,然後放開手足,只用那兒吮著我,直到吮出蜜汁來才成。」

谷靖書再是敷衍的態度,也不禁吃了一驚,失聲道:「那怎么行,你那個不是要……要被我壓斷了么?」

南宮珏忍不住又摸了兩把他光滑挺翹的屁股,柔聲道:「我自然要教你口訣的,我的肉棒能不能一直頂著你,便看你有沒有好好運功了。」

谷靖書哪里知道他竟要把這事兒完全扔給自己,頓時有些傻眼。但那少年在練功這件事上永遠是毫不含糊,一面給他說出口訣,一面已托著他屁股令他隨著口訣要求的方式含入自己,將自己吮得更是興奮不已,肉棒也更為粗長堅硬,眼見便能得趣,將個少年喜得眉開眼笑,那雙手一點點便放開了去。

谷靖書先前說的疲累實為推托之詞,此刻已被少年架上槍尖,自然只能使盡渾身解數來施展這一招。依照那口訣所述行功,內息便在谷靖書後穴與少年那物之上相交相匯,不單令谷靖書後穴功夫了得,也令少年那物蓬勃得前所未見,滋味不同凡響。

兩人一個教一個學,那「蜂吮蜜」之招式已成:少年兩腿直跪,腰身後仰,雙臂反撐在兩腳旁,單將一肉槍朝上挺著;谷靖書雙手捉著雙腳,亦只將那肥厚臀部送在少年槍尖之上,由那後穴不定的吞吐令自己在少年身上微微起伏,恰似振翅輕移的蜜蜂。

他呻吟銷魂,身軀酡紅,雙眸似開還閉,也不知有沒有看到自己與少年做出的這一幕羞恥動作,只管令那後穴開合吞咽,使得那肉棒戳進自己最深處去。

☆、part160盡興而終

「……」

岩穴內不知何時沉寂下來,就連呼吸聲也變得緩慢低沉。南宮珏最終抱著谷靖書倒在那床鋪上,滿足而欣慰地回味著自己恢復內力後第一戰的滋味,竟而沉溺得一時還不想立即開始第二場戰斗。

谷靖書在他懷里也頗為失神,方才雖是以他練功為主,但少年力氣恢復過來,便在那物上也多有體現。同樣是一動不動,偏生這回卻叫他嘗足了那物別樣的堅挺強硬,直叫他差點功虧一簣。多虧了少年放他一馬,方才順利功,這自然也成為他練功偷懶的一大證據。只是少年此刻也滿足得很,暫時還沒有神來批判他罷了。

谷靖書只覺渾身汗津津的,躺了一會兒便忍不住摟著少年坐起來,道:「小珏,我們總該先洗漱吃飯。」

南宮珏在他臂膀里扭了幾扭,懶洋洋地道:「你給我洗。」

他在家里原是被谷靖書伺候慣了,這是氣力再足也不想更改的享受。谷靖書自然知道,雖是滿心情願,但考慮到今後,卻覺得有些話不得不跟他說清楚,便溫柔地舔了舔他耳朵,道:「我這些天還可這般伺候你,待回家之後,只怕卻沒那么多時間。」

「為什么?」

少年被他舔得癢癢的,想搖頭又舍不得與他的親昵,於是便歪著腦袋眯起一只眼睛奇怪地問道。谷靖書略有些煩惱,卻不知怎么才向他解釋得清,道:「我家里雖然沒人,村里的人大多都沾親帶故,帶你回去頭幾天便該去拜望那些曾照顧過我的長輩們。」

南宮珏皺了皺眉頭,想起他的一些習慣,確然便格外地尊重那些長輩,對待南宮北翊也一直都恭恭敬敬。這既是谷靖書的習性,自己又是上他家去住,那便遷就一些便是,因此勉強點頭道:「好。」

谷靖書見他這般聽話,心里喜悅,又撫著他細柔的鬢發,輕嘆道:「再者,我家自然比不上南宮家的,別說下人,就是自己要用的東西也未必齊全。因此為著維持生計,每日可不能再這般清晨起來就亂來,得下地上山去勞作才成。」

南宮珏眨了眨眼睛,道:「家徒四壁?」

「還四壁漏風。」谷靖書苦笑一下,頗有些赧顏,小聲又道,「我知道這很是委屈小珏……」

「我以前說過,只要有你給我享受,其他什么都沒有關系。」南宮珏想了想,又把眼睛閉上,臉蛋湊上來要同他親嘴。谷靖書與他唇舌纏綿了一會兒,只聽少年接著道:「房子不好,我們重修就是。東西不夠,便再去添置。」

谷靖書聽他說得輕松,忍不住揉揉他發頂,笑道:「傻小珏,我們哪來的錢?」

「錢?」南宮珏看來是真沒有想到,呆了呆道,「出外才要錢的,在家里要錢做什么?靖書要我用錢買么?」他一面說一面瞅著谷靖書的胸膛,自言自語地道,「用錢也沒什么,只要靖書聽我的話,我就買靖書一輩子。」跟著低頭就啜住那櫻紅的乳頭嘖嘖吮吸個不休。

谷靖書羞得臉頰通紅,那揉著他頭頂的手掌一翻,便用指關節在他頭頂上叩了個響兒,偏又不好推開正在自己胸前使壞的他,只好嗯唔著道:「笨小珏,不是我。我們要吃飯穿衣,要么是自己勞作得來,要么便花錢去買。那錢自然也要靠我們雙手去掙……別……都、都是汗,別舔了……」

他終於在少年嘴唇快移到自己腹部前成功地將少年的臉蛋重又捧起來,無奈地道:「你聽見我的話了么?」

少年一雙眼只追著那被他弄得白里透紅的胸腹肌膚貪瞧,待被他拿手遮著了眼以下的視野,方才嘟著嘴道:「知道了,我們要賺錢。」

這個太過簡約的回話雖表明少年對他的話已高度理解並概括出了主要意思,不知怎么的谷靖書卻還覺得有些不妥,道:「你知道怎么賺?」

「嗯……靠我們的雙手。」少年說著雙手動了動,很自然地在他腰背上揉捏著。谷靖書長嘆了一聲,道:「你雙手這樣做,錢可不會變出來的。」

「那我該怎么做?」

谷靖書一呆,側頭瞧著他擱在自己腰上的手。少年那手同他的身形相貌一樣,都是纖細秀美的模樣,雖則因為常年用劍,手指掌心里有些劍繭,但那些繭子刺激著谷靖書的肌膚,卻讓他更覺著舍不得讓少年再去做什么繁重的事務。

這孩子也許沒有得到什么像樣的關愛和教導,但怎么也是被嬌慣大了的。他的氣力可能比任何一個農人都打,但想到讓他去做那些砍柴挑糞,挖地耕種的事,谷靖書便深覺那實在是暴殄天物。少年的手要用來揮劍的,而不是用那些粗笨活計去埋沒它。

他想得太多,南宮珏忍不住又揉捏他幾下,叫他回神。他愣愣地探手下去,一邊一個捉著少年的手攤開來放到唇邊,對著那些劍繭深深地吻了下去。

少年冷不防被他這般細膩地對待,只覺他呼出的熱氣噴在掌心,那肉肉的軟軟的唇瓣含弄著本來應該不會有任何感覺的繭子,卻讓他心里立時癢酥酥的。又想激動地做些什么,又不想因任何過大的動作破壞了谷靖書的親吻,竟令這向來隨心所欲的少年忍耐的滿臉通紅,呼吸急促,心兒撲通撲通直跳,但到底是忍住了沒有動彈,就任谷靖書吻遍了他掌中的每一塊劍繭,再將一個灼熱的吻長長久久地印在他手心中。

「……嗯……」

少年發出輕顫的鼻音,終於令谷靖書又抬起了頭。他瞧著南宮珏紅通通的臉蛋,毫不遲疑地放開他的手,卻又攀上他的脖頸,將他攬到懷抱中,捉住那紅潤的雙唇便用力親吻下去。舌頭伸出,攪動,大膽地勾弄少年的舌頭。他就是在前些天少年無法動彈之時,也不曾有過這般充滿了主動性的熱烈舉動,更意外地覺察到少年在自己的攻勢下赫然有些被他弄愣了的呆傻,全不似從前那般一遇到這樣陣勢便仿佛不肯服輸一般定要掰回局面,亦是可愛得很。

谷靖書便親他,吮他,摸他,將他抱在懷里揉弄。少年也在回應他,但比起以前的強行給予,這回卻是「接受」的意味更多一些。不再是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帝王了的少年,終於也學會了安心享受他對自己的「侵略性」行為。谷靖書心中更喜,對他的愛憐益增,一陣肆意掠奪之後松開對他的「鉗制」,喘著氣輕笑道:「小珏越來越可愛,簡直讓人想一口吞了你。」

南宮珏茫然被他玩弄一番,忽然心生警惕,豎起眉毛道:「靖書壞蛋!我可不會再被你那樣欺負了!」說罷自己伸手將谷靖書一摟,腿腳左穿右插地立即令谷靖書換做坐在他懷里的姿勢,一副堅決不受他引誘的模樣。

谷靖書失笑地摸摸他臉頰,道:「我若是壞蛋,你就是壞蛋的千萬倍了。」

南宮珏往他臉上一望,立場堅定不可動搖,大義凜然地道:「千萬倍便千萬倍好了,總之壞蛋由我來做,靖書只要好好享受就是。」

「滿身汗也沒洗,飯也沒吃,家也沒回,談到享受這卻差得太遠……」

他話沒說完,南宮珏已抱著他站起來,往那水潭中「撲通」跳入,偕著他猝不及防的驚呼大聲道:「我給你洗澡,喂你吃飯,與你回家──靖書,回家之前,那《甘露譜》我們還是先練齊了吧,既然你說回去後有各種事端。」

谷靖書反對也來不及,整個身子被他浸在水里一頓揉搓,潭水冰冷,少年的手與他的身軀卻一團火熱。這反向的催化令得谷靖書心神盪漾,亦同樣為少年搓洗著身軀,脫口道:「好……」

嘩啦的水聲猛然激烈響起,掩在其中的喘息呻吟,肉體摩擦,腰臀撞擊,難以描述得盡。只嘆岩潭冰水,此番竟給染成火山沸泉般滾燙翻涌,浪花水霧直濺數尺,有高有遠,有聚有散,那水浪拍打岩壁之聲亦如潮汐漲落,時緩時急,高潮迭起,種種態勢,不一而足。